楼都有青楼的规矩,尤其是花魁这等身份,若是不愿意,强硬的要来,恼了花魁不说,到时候扫了客官的性子,那多划不来。
其中吴忧和洛瑾算是想到一块去了,慕容家能摆脱护镖生意的依赖性,其实绝大一部分还是其他的产业,而根据那几日在吴家镖局里的探子来报,这青楼生意,算然不算是掐住慕容家的命脉,但也算是中流砥柱之一了。所以啊,吴少爷此行是来做实地勘察的,开设青楼的人几乎都是老狐狸,能做到如此规模的更是狐狸中的狐狸,哪里有利哪里靠,到时候吴少爷银两一甩,直接扭头对着慕容家骂都是极有可能的。
而洛瑾也是因为有这层关系,也就想着找着林姑娘,毕竟是花魁在青楼里也是有些地位,能说的上话,到时候里应外合,就将这所翡翠楼给收下。
大嬷嬷被好一顿搓捏,脸色如常,调笑几句就告退,彩天根本不敢借着东风痛打落水狗,可见如今她在翡翠楼,的确岌岌可危。彩天是花魁出身,念恩,自认人老珠黄后便让出位置,留在翡翠楼做了比老鸨要清贵一些的嬷嬷,负责调教楼中有潜质的少女,而翠姐则是丫鬟出身,一直不得宠,好不容易做成了红牌,却犯事被打回原形,前个十几二十年都憋着口怨气,好不容易攀爬到了首席嬷嬷的位置上,对于一帆风顺的彩天,当然视作眼中钉肉中刺,除之后快,尤其是魏姓清倌儿是彩天栽培起来的,翠姐如何能睡安稳。彩天搀扶起青子,柔声道:“疼不疼?”
逃过一劫的青子明知以后日子会难熬,不过当下还是喜庆多于忧心,笑道:“姨,无碍的。青子这辈子就是吃骂吃打的命,死不了。”
彩天替他拍了拍衣衫,无奈道:“要是翠姐与你百般过不去,真要吃不住的时候,就来跟姨说,大不了与主子说一声,让你到绣球阁做份差事,只不过挣钱门路也就少了。”
青子犹豫了一下,强颜欢笑道:“有姨这句话就够了,相信大嬷嬷那么个往来无白丁的大忙人,不会跟我这类小人物斤斤计较。”
彩天叹息道:“去吧,这里由姨来应付。”
等到少年满怀心事地离开茶室,彩天这才凝眸望向洛瑾,幽幽道:“公子心思玲珑,彩天替青子谢过公子。”
洛瑾只是摆摆手,她现在可没有什么心思与青楼姑娘调情,只是冷眸看向那入座针扎,强颜欢笑的吴忧。
见到这位清雅公子紧紧盯着吴忧,彩天也不说破,青楼争夺姑娘的事情是在所难免,两个富家公子争花魁的事例就说是这小小北城,一年都布下十余件,所以啊,在青楼里呆久的彩天也不知安静的等着,不煽风不点火,这样最好,或许这两位其中哪一位爷就扫了兴趣,或者惧怕其身后势力,退一步,这样也好有台阶下。
“既然这位俊俏的公子也要找林姑娘,那今日只好扫我的性子,让这位公子先。”
吴忧说完就要起身,拎起酒壶离开这个是非这地,可路还没走几步,洛瑾就突然拦在他身前,虽说她现在是身着男装,身高放在女子中也算高挑,但在吴忧面前,还是显得有些娇小,她冷声道:“无妨,既然这位公子要林姑娘,我也就不好夺人所好,这不还有彩姐姐在这里吗?”
彩天面容有浅淡愠怒,咬了咬纤薄嘴唇,轻声道:“公子见谅,彩天早已不接客了。”
洛瑾哑然失笑道:“也就喝个酒,彩天姐莫非我真以为贪恋你的身子?刚刚替姐姐出头,只不过是初来驾到卖姐姐个面子罢了,彩天姐自作多情了。我是游学而来,以往与狐朋狗友逛青楼,都是陪坐,充当付银子的可怜角色,什么春宵一刻,还没有过,这不想着先与彩天姐喝些酒,壮壮胆,事后再见着了林姑娘,也不至于才短兵相交就兵败如山倒。到时候,想来这位仁兄早就已经玩腻味了,这不是两全其美之法吗?”
彩天嘴角翘起,是真被逗乐了,原来春宵一刻还有这么个新鲜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