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要一个人沉在这泥潭里冷冰冰死去吗? 我拼命挣扎起来,却越陷越深,泥泞没到胸口时,连气都喘不上来。 “救……救……救命……”我想张口呼救,可是哪里还能说得出话。 四周是沉沉的黑暗,我怕极了,我才十七岁,我怎么能这么早死去,杨公子若是知道了该有多伤心,还有香儿…… 泥潭中似有无数双手将我往深处拖去,我拼命仰着头,或许我再撑一会儿,杨公子就会来救我了,可是我瞒着他来这该死的青玉宴,他根本不知道我在这儿…… 我不想死在这种地方,泥潭已经没到我的下巴,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泥潭水没过眼睛,我的世界彻底陷入黑暗,我要死了吗? 不!不! 突然,我的灵台处有一股力量冲了出来,这力量发着金色的光芒,顷刻荡空了眼前的黑暗。 我大口喘着气,眼前一下子明亮。 “芙姑娘,怎么了?” 文秀姑娘在我眼前出现,关切地道。 我低头看看自己,没有泥潭,我仍在吵闹燥热的宴会上,紫色烟雾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六郎!六郎!你怎么了?” 太平公主衣衫带褪,满面潮红,玉体横陈,衣衫与张六郎的衣衫纠缠在一起。 此时的张六郎捂着额头,似遭受了什么重创,正痛得咬牙切齿,不耐烦太平公主的关切,竟挥手将她甩开。 太平公主被他这凶狠的样子惊住,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张六郎捂着额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目露凶光地瞪着我,居然要朝我走过来。就在这时,一个白衣端酒的娈童一跃而起,大叫道:“大家还等什么呢!” 说着,把手中的酒壶酒碗一扔,变成一只白色的狮子猫,“喵呜”一声,一抓子挠向张六郎,其他娈童也跟着将手里的果蔬酒菜哗啦啦丢掉,变狐的变狐,变蛇的变蛇,七手八脚对着张六郎又撕又咬;场中的男舞伎也化熊的化熊,化虎的化虎,纷纷扑了上去。 众人被这混乱的场景吓呆,也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大伙这才如梦初醒,前呼后拥地抱头逃走。 文秀把我拉起来,急道:“芙姑娘,你跟着大伙逃走吧!” “你不逃走?” “我不能不管太平!”她说完,丢下我,提起沉重的灯柱,砸开一只呲牙的狼妖,向太平公主奔去。 ……………………………………………………………… 折腾了一夜,我灰头土脸到家的时候,已经二更了。 正想悄咪咪摸黑回房,却听见院中一声冷笑,道:“白姑娘回来的早哇!” 我浑身一哆嗦,扭脸看见杨公子冷着脸站在院子当中。 “嘿……嘿嘿……” 他上下打量我,皱着眉头道:“你白日托人送信说你去玉秀家参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都想去她家把你揪回来了!” 我陪着笑脸,嘿嘿傻笑。 他大约看出我心里有鬼,凑上来嗅了嗅,道:“怎么一股子青楼的腥臊味?你说!去哪儿了!” 他这样子,十足像个去烟花地抓丈夫的悍妇,我更加心虚,真想招了算了,可是那青玉宴实在让人难以启齿。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他矮下身,直直注视着我,他眼睛里有怒火在熊熊燃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