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呐神仙,请问小姿姑娘要找的王公子,他是否尚在人间?” 乩笔摇摇晃晃,慢慢腾腾地在否字上画了个圈。 小姿姑娘的眼泪又滴落下来,胸前的衣衫已经打湿了。我也替她难过,只得接着问: “神仙啊神仙,请问小姿姑娘要找的王公子,是否已入黄泉?” 乩笔晃晃悠悠,竟又写了个“否”字。 我这下可难住了,怎么可能既不在人间,又不入黄泉呢。还能飞升了不成? 我刚要张口,却被杨公子打断: “你付出的代价只有这么多,再问就要拿寿命偿还了。” 我一愣,忙问再滴血可不可以,他却摇摇头道:“你想得到更明确的答案,就要付出无可挽回的代价。血,不行。” 他难得认真,一双凤眼盯着我,那眼中带有强大的摄人心魄的力量,我不由自主便听了他的话。 我送走了乩笔上的神,也送走了流着眼泪的小姿姑娘。 趴在床上,我觉得从未有过的失落。 怎么会既不在人间,又不在黄泉呢。 如果师父在,一定能明白,都是我太笨了…… “师父?”我恍惚看到师父在他生前常坐的摇椅上看书,那摇椅在师父去世后,我就烧给他了。 啊,对了,师父去世了。那我是做梦了吗? 我从没梦到过师父,我很想他,但从没梦到过他。 我跑过去,趴在他的膝头:“师父!” 师父的大手缓缓抚摸着我的头,慈爱地道:“芙儿,何事不痛快?” 我的眼泪一下子从眼睛涌了出来,师父去世后,再也没有人叫我‘芙儿’,再也没有人这样抚摸我的头,也再也没有人问过我“何事不痛快”。 我在襁褓中被父母抛弃,师父捡到并收养了我,将我像女儿一样疼爱,逛庙会的时候会把我放在肩头,新年会给我添置新衣,教我读书写字,我从没觉得自己是个弃儿。 “芙儿这么大了,还撒娇啊。”师父抚摸着我的头发,就像他从未离开过。 “师父,芙儿好想你。” 如果是梦的话,我希望永远不要醒,我想永远呆在师父身边。 “好孩子,你不会孤独的,不要怕。会有人陪着你,照顾你。” 他说着,缓缓站起身,朝我温和地笑了笑,指了指院中的那颗大树,慢慢消失了。 “师父!” 我惊醒过来,脸上的泪痕尚未干,连忙朝师父刚刚坐着的院子里跑去。 那里只有我们刚扶乩时放着的沙盘,我呆呆的看着那沙盘,觉得十分失落,就算是师父有意为我指点迷津,也不要那么着急走嘛。 我朝那颗大树看去…… “求我!”杨公子坐在那树上,摇着扇嬉皮笑脸的说,那表情真的很欠揍。 “师父说的,肯定不是这个……”我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