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顶多算是一个入不了门的医修,而你,是一个废物。” 云镜里有意停顿片刻,得偿所愿地看到祝随生一张铁青的脸,才续说道:“等你们凑齐功德,姜悬的尸体也该凉透了。如此看来,贩卖人茶是你唯一的出路。” 祝随生缓缓吐出一口气,眸底是不为人知的得逞之意:“云姑娘在梦里应该也看见了,我起先,是以自己的血肉入茶的……可惜……” 云镜里截断他的话头,替他说了下去:“可惜你要背着姜悬东行,你不能倒下。所以,姜悬是最好的茶引。” 她勾唇一笑,小小的脸分明笑着,眉眼却好似结了层霜:“只要保住了姜悬的命,他缺个胳膊少条腿儿,都是无关紧要的。” 云镜里的话像打了祝随生一拳,他就要站不稳了。 “可是你忘了,人总是贪心不足,姜悬没了胳膊,你就对他的腿下手,没了腿,你就对他的鼻耳下手,没了鼻耳,你就对他的胸腹下手……反正,只要头在心在,魂就在。是这样吗?” 云镜里循循善诱,一字一句,请君入彀。 祝随生想摇头,却使不上力气。 “直到姜悬的头也没了,他什么都没剩下,你空忙一场,便说他走了。” 云镜里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声调微扬:“你知恩图报,仁至义尽,错的总不会是你,对吧?” 她话及此处就停了下来,静静等待着祝随生开口,祝随生只觉头皮发麻,硬邦邦地挤出一句:“云姑娘神机妙算。” 云镜里挨了夸,也瞧不出来高不高兴,“姜悬死的地方,一定距离夜歌不远,所以你才会对夜歌仙府的人恨之入骨。是因为他们见死不救吗?” 祝随生听得有些出神,他都记不清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云镜里接着说:“可你谨慎细微……不,应该说是胆小懦弱,不敢与十三仙府之一的夜歌公然叫板,只能想出个损招来完成复仇。这家客栈,就是你千挑万选出来的一步好棋。如果前往夜歌的四界之士全都无故身死,找不到精魂更找不到尸体,夜歌仙府一定不会安坐如山。” “只要一直有人消失,夜歌仙府的修士就会源源不绝地跑来送死。” “你了解夜歌仙府里江、谢两氏的明争暗斗,算准了他们绝对不敢对外声张。” “谁让你是夜歌子弟呢?”云镜里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不见,“谢随生。” . 祝随生骇然大惊,周身的纸人像是飘洒的纸钱,织成一个笼,困住做贼心虚的他。 目睛一顿,祝随生寒毛直竖,在平整的纸人上看到了许多人的脸。 云镜里一步步走过来,她明明不过是个小小的拾灵,此刻却像索命的厉鬼,将祝随生那点可怜的微乎其微的勇气也给逼退殆尽。 “祝随生,我刚才说的话,你爱听吗?可是事实偏偏不是这样,不然你这一条贱命,还真不配我与你周旋许久。” “你心如蛇蝎,行同狗彘。嫉妒亲弟弟天资过人,妄想窃取他的神格,被满族追杀,是你活该!亲族顾念情分留你一命,你装瞎博取姜悬同情,满口谎话想借姜悬之力扳回一局,被夜歌江氏截杀,是你活该!你诱使江氏屠杀满谷无辜,一招祸水东引将姜悬拉上贼船,奔袭流亡,是你活该!谢云拂想杀你,是轻而易举,谢氏想杀你,是轻而易举,江氏想杀你,是轻而易举,所有人都在留你一线生机,可你嫉恨成性,卑鄙无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那老道的伪装分外拙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