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瑾赶到医院时,电梯井里的血迹还没清理干净,电梯上贴着两张巨型封条,不许任何人靠近。他急如焚,只匆匆瞥了一眼,一溜小跑上了三楼。 三楼的走廊上静悄悄的,天井的玻璃上有个模糊的影子,依稀是个倒吊着的旗袍女人,见他看过来,黢黑的眼球变得煞白,还露出一口血红的牙齿…… 彻骨的寒意悄悄爬上了杨瑾的脖颈,就在这时,一根白皙而修长的手指搭在了他的肩头。 “傻愣着干嘛呢?” 杨瑾一个激灵,回头正好对上大米那双清澈透亮的猫眼。 “那儿……”他手指向倒吊女的位置。 大米眯眼看去,纳闷地说:“没东西呀?” 杨瑾使劲眨了眨眼,就见玻璃上干干净净,根本没有什么倒吊的女鬼。 “是我眼花了?”他按了按眉骨,叹息道,“可能瞧错了。” “你刚才看见什么了?”大米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透明的玻璃。 “一个女人。”杨瑾轻声说,“穿旗袍的女人,但不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个。她倒吊着,阴森森地盯着我,冲我龇牙……” “那你不把她门牙掰下来。”大米嗤嗤笑了两声,见他面色凝重,又压下嘴角,假装咳嗽两声。 “我倒是想。”杨瑾吐出一口浊气,看向大米,“李樱桃呢?她干嘛去了?” “上厕所。”大米垂下眼帘,以此来掩藏不住的笑意,“下次再碰到脏东西,直接五雷轰顶,不用给我面子。” 杨瑾一脸无语地瞧着他,嘴角微微翘了一下,言归正传:“柳如意还能好吗?” “够呛。”大米脸上的笑意飞速逝去,目光也逐渐阴冷起来:“已经下了四次病危通知书。她被折磨得太惨,就算侥幸活下来,恐怕也会落下终身残疾。” “会不会和崔良一样?”杨瑾颤了颤嘴角,一股冰冷的刺痛自胃部蔓延至全身。 大米瞧他脸色煞白,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别想太多,又不是你的错。” 杨瑾摆摆手,忧心忡忡地说:“真是黄鼠狼弹药病鸭子……我跟你说,仓库也出大事了,有好多危险品不翼而飞……” “这不是早就料到的事儿么。”李樱桃刚从厕所出来,似笑非笑地说,“怎么着,领导们终于重视起来了?” “不重视都不行了。”杨瑾低声说,“新丢的那批比之前的更麻烦,普通人也能用。” “难怪呢。”大米捂着嘴窃笑道,“屎到临头才知道买擦屁股纸。” 李樱桃一脸震惊地问:“库房盘点干嘛吃的?为什么不早点上报?” 杨瑾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那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么,都是三亲六故的,谁还能真较真……” 说话间,楼梯上走下几个病人家属,李樱桃当即闭嘴,拉着杨瑾走到走廊尽头。 “你看到柳如意了吗?”杨瑾轻声问,“她还有没有救?” “看见了,情况不是很乐观。”李樱桃犹豫着说,“我想要你跟单位协调一下,给她找个山清水秀的疗养院……” “或许我可以帮忙。”杨瑾皱起眉头,“哪怕恢复自理能力也好。” “你我都不是神。”大米突然插嘴,冲他假惺惺地一笑,“不能决定任何人的生死。” 杨瑾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随即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使劲儿抿了抿嘴。 李樱桃语气低沉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