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工的笑脸照片还会同步到公司的打卡墙上,按照开心指数由高到低排名,供全体员工观瞻。每一天,大家午饭间隙都会拿谁今天上班笑得最开心来取乐。 试问有谁是能笑着上班的,除了发工资那天?怕不是傻了就是疯了。 离职两个月来,一想到自己已经摆脱这些匪夷所思的打工人囚禁术,柳英就会时不时地发出神经质般的笑声。 这不,她一动不动、软绵绵地趴在床上时,又猝然乐呵了起来。 笑完了,人也醒透彻了。 她坐起身,把被子踢到一边,也懒得穿胸衣,随手套了件白底黄花的吊带裙,扎了个马尾,趿拉个拖鞋下了楼。 和很多压力一大就暴饮暴食的人不同,柳英压力一大,对美食就兴致缺缺,压力一撤,精神回笼,才会胃口大开,吃嘛嘛香。 她刚躺在床上的时候就念叨着邻街的毛狗线粉,现在起了床,随意用清水撸了把脸,脸上的水渍还没干透,人就一溜烟儿转出了酒酿铺。 经过一天梅雨的灌溉,空气清透舒爽,晨光毫无阻拦地打在柳英白净的脸上。要换作以前,不仅没有涂打底画个眉,连个保湿霜、防晒乳都不擦就出门,她是想都不敢想的。但现在,素颜素久了倒也习惯了,加上懒癌作祟,更加没有动力涂脂抹粉。 虽然昨晚深夜雨就停了,但石板路上还留着零星的小水坑,像一面面小镜子倒映着清朗的蓝天。柳英踩着白色凉鞋,玩兴大发,左一蹦、右一蹿地跳过了一个个水坑,把它当作了小时候的跳房子游戏。 毛狗线粉离柳英家酒酿铺只有一条街,是一家百年老字号在这座古镇上的分店。他家以鸡丝线粉最为有名,汤底用鸡汤熬制,粉丝根根粗壮地盘在碗底,嫩白的鸡丝卧在其上,撒上一捧绿油油的葱花,再淋上堪称点睛之笔的玫瑰米醋。尝一口,用吴语说,那就是“鲜得眉毛都要掉下来”。 曾有经她推荐来光顾此店的上海同学问她:为什么这店叫“毛狗”?柳英作为一个本地人,想都没想就煞有介事地用筷子夹起一根比食指还粗的粉丝,解释说: “因为这粉丝和狗的毛尾巴一样粗,要烧好久呢,在其它地方你都吃不到这种粉丝。” 当她第无数次在店内和朋友介绍“毛狗”的来源时,被店员听去,立刻为自己正名:“你是本地人哇,怎么乱说呀,明明是我们创始人的名字好伐,孙毛狗!” 啊?柳英惊得没夹住筷子,粗滑的粉丝掉落碗内,甚是尴尬。但转念一想,她堂堂本地人,怎么都不知道有人会叫这个名字,并私以为自己的“狗尾续貂”,才是堪称妙招。 此时已是早上九点半,过了最热闹的早饭时刻。毛狗线粉店内人迹寥寥,柳英甩着胳膊大步走进去,“阿捷,我要一碗鸡丝毛狗线粉。” “晓得了。”阿捷是店内帮工,负责点单和端盘子,和柳英最是熟悉,当初拆她台的也正是此人。他看了眼柳英还略微肿泡的双眼,轻嗤,“没见过哪个开餐厅的老板像你一样起床起这么晚的。” “再来四个生煎包,荠菜肉馅的。”柳英小嘴叭叭一张,“睡得多,吃得也多,你们赚得不就更多了么。到头来你还得谢谢我呢~” 阿捷蜜色的瘦脸上崩着一股无可奈何的笑意。柳英永远有一套自洽的歪理,一般人不能轻易和她掰扯,稍一掰扯就会被绕进她的逻辑迷宫里。 店内有一面墙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招财猫,大大小小的猫爪子以不同的节奏高低错落地摇摆着,晃得人眼花。柳英挨着墙坐下,也想沾沾财气。 阿捷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