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女儿,望着青年的目光突然变得火热起来。 甭管是快意恩仇的江湖儿女,还是家教森严的世族,凡是当父母的,就没有不操心儿女婚事的。甚至对水月娘子这样的女侠而言,在挑选女婿这件事上还要比当家主母们更加严苛。 她并不是个眼皮浅的人,年轻的时候也曾艳名远播,出入过公侯宅邸。再加上夫妻俩经营多年,手中积蓄颇过得去,在对方的财力上倒是并不如何看重,反而更在乎出身和背景。 这年轻人的服饰尽管不如何奢侈精致,但他随身的物件却样样来头不小,都不是有钱就能买来的。难道他在西域那边有什么靠山不成? 水月娘子笑了,柔媚的一双水杏眼仍能见到年轻时的风采。瞄了眼身边的女儿,见她还在四处打量,水月娘子立刻轻轻推了推:“去呀!” 少女不情不愿地磨蹭起来,奈何顶不住母亲的威压,只好瘪着嘴向独自立在一边的面具男人走去。男人扫了她一眼,往旁边站了站。 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少女的不满:“你躲什么呀?” 对方没回答,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喂!和你说话呢!” 少女面子上挂不住,稍微提高了音量。 “我?” 男人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终于吐出一个字。 尽管很不满意这人对自己的忽视,少女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的声音很好听,好像某种动物的皮毛酥酥地刮过手心。 “对呀,这里除了你还有谁?” 少女轻哼,“一会的比试你有把握吗?” “嗯。” 男人的回答心不在焉,透着一股敷衍。 少女接不下去了,畏惧地看了眼正殷切望着这里的母亲,只能继续没话找话:“那你……” “你到底有什么事?” 男人不耐烦地盯着他。 少女被那张狰狞的面具吓到,不自觉倒退一步:“没……没事。” “没事还说这么多。” 男人满脸不耐烦。 “你……你……” 少女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臊得掉头就走。 “等一下!” 少女回头,以为对方是见自己不悦,想要道歉。 “东西掉了。” 男人扔过来一样东西,少女下意识接住,才发现是自己偷偷扔在他脚边的剑穗。 剑穗是个漂亮的同心结,满满的女儿情丝。这招是水月娘子教的,对着她耳提面命多时,可怜少女才出师便遭遇惨败。 霍伯彦转眼便将这个奇怪的姑娘扔在了脑后,专心拆解起脑中的招式。今天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只要能够成功“插香”,便是在江湖上立住了脚,那么和傅惊梅的约定就等于完成一半了。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江湖闯出名头,霍伯彦付出的不可谓不多。那些原本已经淡化的陈年伤疤上,又增添了许多或大或小的新伤。从前的他也是过着这样的日子,如今却不知为何,每一天都显得格外煎熬和漫长。 “咣——咣——咣——” 堂前的锣被敲响,霍伯彦的思绪收回。看着缓缓将自己包围的九位侠客,他的手指蓦然收紧,扣住了那两把匕首。 “冲啊!!!” 两边的男人同时爆发出怒吼,随机挥舞着各自的武器战成了一团。 这是修家庄例行的“军事演习”,只是近来的频率格外高,守卫们对此倒没什么不满意的,成天的看门巡逻哪有这个有意思,何况受伤的话,东家还给额外的补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