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傅惊梅决定,将这批货物作为带回修家庄,明年先放出去点,让消费者们熟悉熟悉再说。 喝了太多茶,结果就是到了晚上,三人一猫面面相觑,谁也睡不着觉。 既然睡不着,不如凑在一起说说话,傅惊梅提议。 “大虎,你那还有庄子里的酒吧?” 裴柔之挠了挠猫脸。 “不是有百越的酒吗?” 大虎撇撇嘴。 “还是庄子里的酒好喝。” 裴柔之说。 大虎倒是挺配合,爪子拂过肚皮,白光闪过,地上就出现了两坛“秋白露”。裴柔之一看立刻开心起来,开了盖子陶醉地轻嗅酒香。 大虎馋得口水都下来了,急吼吼地拿来杯子,裴柔之给大虎和自己都倒上,很快便喝得娇颜飞红。 “你俩要不去床上喝吧?” 傅惊梅抱起大虎,拉起裴柔之,把这俩酒鬼弄到床上,省得他们喝醉了不好动弹。 几个人里,傅惊梅属于对酒无感的那个。需要的话能喝,不喝也不会想,她这人对很多事情都是这样。 霍伯彦喝完了自己的一杯,没有再去满上。他屈起腿,胳膊随便搭在膝盖上,手里把玩着面具。 傅惊梅此时和他相对而坐,对着那张剑眉星目的脸,自制力开始直线下降。想转移一下目光,却发现少年紧实的胸膛,骨节分明的手,都不宜安放她图谋不轨的视线。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原本青涩的轮廓悄然带上了些许成熟。这种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气质,让傅惊梅格外不自在起来。 可她也不好马上离开,只能坐在旁边的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放下马尾,假装梳头发。 裴柔之和大虎在床上一边喝酒一边行酒令,一个是文采斐然,一个是满嘴胡话,竟然也有说有笑。对比起来,傅惊梅和霍伯彦这边,就显得冷清许多。 两人谁都不太愿意主动开口。傅惊梅是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霍伯彦则是因为当着别人的面,莫名张不开嘴。 他们俩就这样,一个坐在地上擦着匕首,一个在椅子上对镜梳头。烛火昏黄,却不知有哪来的风细若游丝,将它吹得战栗而摇曳。 梳子一次次抬起落下,铜镜中映出霍伯彦的身影,谁都没有先开口。 傅惊梅低垂着的睫羽微颤,终于不自觉地抬眸望向铜镜,正撞上了少年直白而缱绻的目光。 两人的眼神在镜中一触即分,傅惊梅匆忙垂下眼帘,霍伯彦也眼神闪烁,却又控制不住地重望向铜镜映出的那双眼。 “我去给他们拿点心。” 傅惊梅匆匆起身。 “他们有点心了。” 霍伯彦拆穿道。 “哦哦,那我去……” “你要走就走,没必要硬找理由。” 霍伯彦硬邦邦地扭过头。 傅惊梅转身,拍拍屁股往里屋走。 霍伯彦一看她真走了,脸上表情还能勉强维持,下颌线却因紧咬牙关而骤然绷紧。 他越想越气,越气越委屈。他不傻,傅惊梅最近对他无形的回避,简直像是明晃晃地戳在眼前,想看不见都不成。他的双手绞在一起,指节发白,发出极细微的咔咔声, 霍伯彦的鼻息深而急,眼眶发胀,这种感觉让他憎恶。 他鄙夷这样的自己。 下意识地想要拾起最熟练的应对方式,想要恶语相向,那是他唯一擅长的反应。在那些无数个无助而孤独的时刻,他都是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