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惊梅全程眼珠都没敢错过一下,彻底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人肉刻录机,力图将每个小小的细节都记录下来。 深夜的丛林绝非善地,何况他们还撒了这么多血。大虎的气息可以驱赶野兽不假,可谁知道这深山中都有什么,还是趁早离开为好。 龙桑架起已经瘫软的胡不归,傅惊梅则跟着霍伯彦,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去他们的营帐。那里有十几个守卫,还有充足的火源,十分安全。 “你阿爹好些了吗?”傅惊梅站在帐篷外,问龙桑。 没等他回答,里面传来疲惫沧桑的声音:“是大人吗?请进来吧!” 胡不归捧着竹筒,慢慢喝着里面的热酒。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神情终于缓慢地平复下来。 “刚才那个地方,是我们族中的主楼。”他说,“想必大人也猜到了,那个中年人就是我的阿爹,拉卡族的族长。年轻一些的,是我的阿兄。” 傅惊梅点点头:“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胡不归恍惚地摇头,惨然一笑:“我......” “我明白,你好好休息吧。” 傅惊梅说,起身离开了。 胡不归显然被亲人惨死的一幕打击得不清,根本没心思注意那些细节。知道亲人死去是一回事,亲眼看着他们的最后时刻,却又无能为力,那是另外一回事。 大虎早已因为过度劳累沉睡过去,没有个一两天是醒不过来的。傅惊梅从空间里摸出一罐蜂蜜,用热水冲开,递给霍伯彦:“怎么样?有什么想法?” 奔波几日,他的面颊消瘦了些,更显出鬓若刀裁。此刻一皱眉,已经有些成熟男子的味道了。 “嗯。插在胸口那只箭有问题。” “哦?” 傅惊梅双目一亮。 “箭翎不是鹅羽做的,而是雁羽。” 霍伯彦的视线落在傅惊梅耳畔的发丝上,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度,“中原的皇族用鹰羽,民间用鹅羽,只有正规的军队才用雁羽。” 傅惊梅一震:“你的意思是,杀人的是军队?” 霍伯彦点点头。 傅惊梅立刻想到了曾经立下赫赫战功,如今把守着百越和中原要塞的征西军。会是他们吗? “不是征西军。”没等她发问,霍伯彦已经否定了这个猜测,“征西军用的箭更细,箭身是用竹子做的。” 傅惊梅没想到霍伯彦单凭一支箭,就能看出如此多门道,不由赞叹道:“伯彦你真厉害啊!这都知道。” 往常霍伯彦都会一幅傲娇样,“哼”一声作为回答,今天却一反常态。 “这就算厉害了?老子会的多着呢!改天让你见识见识!” 这忽如其来的自我标榜是怎么回事?傅惊梅不由得心想,是不是自己近来有意地保持距离,被他发现,多想了。 为了表忠心,傅惊梅急忙捧场:“那行啊!我早就想看你露一手了。” 霍伯彦脸上还是那幅理所应当的表情,眼睛里的欢喜和得意,却是藏都藏不住。 傅惊梅见他心情不错,放下心来,继续集中在刚才的话题上。 既然不是征西军,那一定是朝廷管辖的正规军了。她也来大梁这么久了,基础性的常识还是具备的。 整个西南都是征西军的地盘,也是敏感的边塞要地。没有虎符的调令,任何人都不允许私自带兵,进入这个地带。否则一旦被发现,会被以谋反罪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