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怀里的东西,茫然地走在街上,胸口还放着方才那位小姐赏的银子。 韩娘子看着近在咫尺的家门,第一次有种深重的恐惧,不是恐惧将要面对的拳脚,而是恐惧这样的日子没有尽头。 那种怅然若失让她无法装出平时的样子,也让她躲避迎面而来的巴掌时慢了一拍。 韩娘子被打得眼冒金星地趴在地上,两个最小的孩子瑟瑟发抖地哭成一团,大女儿死死抱住男人的腿,嘴唇咬出血了也不肯放手。 “不许你打妈妈!” 暴怒的男人赤红着双眼,抬脚踢去。眼看那脏污的鞋底就要踢中小小的身体,一道灵活的身影已挡在身前,只听“咔嚓”一声,男人哀嚎着滚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哎!咱就是看不得没种的窝囊废!打老婆算什么本事?” 那个矮小的男人很不屑地啐了一口,鄙夷地说。 韩娘子趴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那男人。对方却已经推开门走出去了,转头问她:“最后一次问你了啊?走不走?可以带上孩子。” 韩娘子突然生出不顾一切的勇气,拉住大女儿的手,又去拽两个小的。孩子们见她没事,已经哭着抱了上来,娘三个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跑出门。 男人怒极,还想再挣扎,却被那矮小男子用毒针刺在脖颈后,软绵绵地没了声响。 “咱亲手调配的好东西,便宜你了。”矮小男子掏了掏耳朵,轻轻巧巧往门外走去。 韩娘子拽着孩子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那个矮小男子身后,不敢落下一步。 她没有问被扔下的丈夫怎么样了,只是咬紧牙关向前走着。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停在一辆低调朴素的马车旁。 矮小男子脸上的邪气一扫而空,恭敬拱手道:“东家,人带来了。” “韩娘子,抱歉来迟了。伤得严重么?” 温和的声音响起,韩娘子愕然抬头,看见了那双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眼睛。 “你......你.......你是......” 她说不出话来。 “我想雇你,之前怕你介怀,所以让阿镜来问你。” 年轻的公子笑了,车内的光线打在如玉的侧脸上。他怀里还抱着只金黄色的猫,碧绿的猫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车窗里探出另一张少女面庞,开口是熟悉的声音:“韩娘子,方才得罪了。” “瞧我这脑子,你们别站在风口说话了,上车吧。” 公子指了指,后面居然还有一辆马车。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娘子可要想好了,上了我的车,以往的所有都要一刀两断,从此只专心为我做事了。” 韩娘子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自己手臂的青紫。 马车内散发出柔和温暖的光,四角悬挂的平安符被照成喜人的朱红色。仿佛有无形的线,将它与身后漆黑的巷子分隔开来。 韩娘子最后回望了一眼破败的家门,带着孩子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她也明白过来了,这位公子大约早知道她家中情况,也知道自己回家会挨打,这才派人跟着,救下了自己。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对她这样的草芥之人,他先是送自己戏票,又有相救的恩情,哪怕是去滚钉板她也认了,只无论如何不让孩子们遭罪就是。 韩娘子坚定了信念,也做好了从此失去自由,被人取乐的准备。尽管如此,她下车时还是被眼前的一切震惊得回不过神来。 “我们怎么...又回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