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你不是又跟我们逗闷子呢吧?他是霍章霍大侠的儿子?” 魏锦绡本来还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如今却指着旁边的霍伯彦义愤填膺。得亏她自小练起来的功夫纯熟,不然膝盖上放着的陶碗真砸地上了,非得招来阿镜一顿数落不可。 傅惊梅掏了掏险些被震聋的耳朵,抱怨道:“你能不能小点声?再喊下去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魏锦绡自知理亏,又不肯服软,扯着自己的水田纹小花褂,往霍伯彦那边不服气地翻了翻眼皮。 被这么多人盯着的霍伯彦,明显不自在到了极点,他的肩膀紧绷着,看起来仿佛随时能暴起砍人。 “喵!” 突如其来的猫叫缓和了略微僵硬的气氛,橘色的大猫伸长爪子,使劲向后伸了个懒腰,一跃跳进了傅惊梅的怀里。 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当胸击中,傅惊梅毫无防备地从椅子上倒摔了下去。顿时花厅里一阵人仰马翻,众人之间那若有若无的莫名气氛也消散了,注意力也转移到了话题本身。 然而小毒蜂,田三手他们凑在一起讨论了半天之后,却还是纷纷摇头。 水里亮为难地挠头:“东家啊,我们师门虽说也是江里来风里往的江湖人,可南姜林北霍章是何等人物,我们想攀关系也攀不上啊,又哪里会知道他的私事......” 小毒蜂皱着鼻子,也跟着低低应和了一声。 傅惊梅和大虎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失望之色。 裴柔想了想,又转向蛛娘:“你师门也在北方,既然霍...大侠成名于北地,你可曾听人说起过么?” 蛛娘摇摇头:“霍大侠年少成名于北地,后行走天下,萍踪不定。我小时候只是听师父师姐说起过他早年的诸多事迹,之后的事并不清楚。” 话说到这里,这条路八成是走不通了,傅惊梅下意识地看向坐在边上的霍伯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背影里透出阵阵难言的孤寂。 她莫名地想起了在草原的那个晚上,他也是这样平静地坐着,让人难以想象他原来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那你们知不知道,有哪些熟悉霍大侠的人依旧健在的?” 傅惊梅抿了抿嘴唇,还是不死心地开口问道。 算了,就当作是攒人品吧!她自我安慰着,反正也只是打听点事,还是那么久以前的陈芝麻烂谷子,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不准那个箱子里只是藏了些金银财宝,首饰珠宝之类寻常的玩意呢!没准是因为塞外生活太苦,又没有生活费,早就被卖光了也说不定。 她这句话显然是问对了,一时间众说纷纭,各个都能说上几个霍章的“至交好友”出来。然而就在这时,角落犹犹豫豫地传出一个清甜柔美的声音:“东家之前问的,霍大侠的妻子,奴倒是有所耳闻.....” 话音未落,厅内已是落针可闻。 “此话当真?” 霍伯彦刷地站起来,捏着剑柄的指骨泛白,一双锐眼直刺向那个说话的人。 那人被这凶兽般的气势一迫,像是被卡住了脖子的雏鸟,瞬间收了声。 傅惊梅赶忙走过去,用身体挡住霍伯彦的视线,安抚道:“小苏荷,你别着急,慢慢说。” 开口的正是戏班子里的当家红角,擅长南曲的小苏荷。如今她的戏在京城中称得上是一票难求,又因为饰演的角色大多是祝英台、女儿国国王这样痴情的绝色女子,她的人气甚至远远超过了几个成名已久的京师名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