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阿木古郎和傅惊梅张罗着装好清水,随便吃了些林中找到的浆果,各自跨上马准备出发。 霍伯彦看他们准备停当,打了个清脆呼哨,他那匹漂亮的枣骝马就不知从何处转了出来。 见到这马的形貌,阿木古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面上浮现出丝丝古怪,但最终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草原上的景物没什么变化,除了隔一段路下马查探外,实在没别的事情做。傅惊梅和阿木古郎对路线两眼一抹黑,只顾跟在霍伯彦的马后,无聊地说些部落里的琐事。 他们俩在后面说得热火朝天,越发显得独自走在前面的某人背影冷清,像个离家出走的负气熊孩子。 阿木古郎压低声音,示意傅惊梅把头凑过来:“你看见他那匹马没有?那可不是普通的马。” 傅惊梅听杨晏说起过,霍伯彦的马是罕见的大宛良驹,也和阿木古郎咬起耳朵:“是大宛马吧?真好看。” 没想到前面的霍伯彦看似无意,耳朵却比兔子还灵,听人夸自己的马,接口道:“还用你们说?老子的奔霄可是千里挑一的好马!” 阿木古郎已经对他的脾气有所了解,翻了个白眼没接话。 傅惊梅趁机问:“你是从西域人那买来的?” 霍伯彦没回答,自顾自地往前走。傅惊梅催动马快跑几步,赶上了他:“问你呢。” 他面具后的眼睛瞥了眼傅惊梅::“不是!” 阿木古郎也追上来,对傅惊梅说道:“阿修,别理他。我听说,三四十年前吧,西域曾经卖过一批绝好的大宛马给查塔尔部,他这匹马啊,有可能是那时候留下的马种。” 说完他又想起了什么,带了狐疑之色低声补充:“不过这批马在查塔尔部也是宝贝得很...” 一想到霍伯彦的耳力,傅惊梅就不好意思在背后论人短长了。 她赶紧把话题扯到别处,说其他人没找到他俩,不知道怎么着急呢,希望陈弘杨晏两个别乱了阵脚才好。 阿木古郎安慰她不必过于忧心,草原上的孩子跑出去,四五天不回来都是常有的事。他们担心是肯定的,怎么着急却未必,何况他们看见咱俩一起跑了,多少心中有底。 聊着聊着就说回了部落,不知怎地,话题绕到了中原武艺和草原身手的高下上。 傅惊梅的护卫们与部落中的勇士混熟后,经常在一起摔跤比试。阿木古郎和傅惊梅说得兴起,没料到旁边霍伯彦插进来一句:“你的护卫虽然弱,可中原的武术很厉害,我早想领教一二了。” 傅惊梅摸不准他是个什么想法,只好顺着话往下接:“那你就来中原玩玩呗,等你来了,欢迎到我庄子上做客。” “没有你们中原的身份,进不了城的。” 他的语气平平,可谁都能听出里面的不甘心。 傅惊梅暗说原来如此,听他的语气似乎并不是临时起意,只是卡在了身份证明这一关。 这一点,傅惊梅刚穿越时就有着切实的体会。大梁朝建国已久,户籍制度在生活中根深蒂固,越是平民,它的约束力就越大。 不夸张地说,要是没有户籍,一定会寸步难行。 她试着帮忙出主意:“你的部落不能帮忙吗?” 听说草原部落的人想进城,虽然不容易,但如果有担保人和证明的话,还是有可能的。 霍伯彦看了她一眼。 他的眼神总是很直接,“我不是哪个部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