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已经没什么力气说话,却依然被宋安言逗笑。 一把年纪的人了,说起话来还像个小姑娘。 “你去……把玉阵子……拿来。”吴衍之断断续续的说着,吩咐宋安言做最后一件事。 宋安言不敢耽搁,生怕不能陪老爷度过最后的时日,她加快脚步去了仓库。 小仓库偏远,再加上东西繁多,这玉阵子许久未动,自然要花些时辰。 吴衍之望着宋安言急匆匆的背影,心里感叹,不论什么时候,风风火火的性子依然没改。 他突然想起订婚时与宋安言匆匆一面,那时候她站在梨花树下笑得一脸灿烂,俨然与梨花不搭,见他翩翩而来,更是喜笑颜开的和他说,我们不日便要成亲了。 那时他满心满眼都是那位让他怦然心动的温语裳,对她冷言道:“我已有心上人,你莫要纠缠。” 他爱的是梨花般清丽的女子,而不是一意孤行非要委身在梨树下的芍药。 后来温语裳入宫,他们再见也只是形同陌路。 可宋安言一直没有放弃,哪怕他同她讲东施效颦,她依旧如此,满心满眼都是他。 不知怎的,突然有一日竟然觉得宋安言十分讨喜不说,连门口的芍药花看着都顺眼许多。 他难得夸奖了宋安言,他说我好似心悦你。 短短几字而已,她却红了眼眶,不依不饶的数落他,娇蛮得很。 一晃多年,他很知足却又十分遗憾。 遗憾自己走在宋安言前面。 吴衍之吃力的爬起来,从床榻之间拿出准备好的遗书。 他将旁边的布条塞进嘴里,防止自己发出声音。 此时他的五脏六腑都在极力撕扯,似乎要将他四分五裂才算圆满。 所以他才将宋安言支走,不想让她看见这一幕。 做完这些后,整个人向后仰去,鲜血源源不断的从口中涌出,止不住的抽搐起来,直到将身子蜷成一团。 抽搐时还不忘用手擦去脸上的血斑,生怕宋安言瞧见他不体面的模样。 最终两眼一翻,直挺挺的瘫在榻上。 吴衍之去了。 死士趴在屋檐上,等着宋安言的到来。 洛轻铭让他放认罪书在吴衍之房内,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自然连宋安言也不能放过。 宋安言并没让他失望,半刻钟后急匆匆的走到门口。 毕竟上了年纪,又跑了很远的路,一时间头晕眼花,还以为吴衍之在榻上卧着。 她眼前有些泛白,缓了口气才迈过门槛,嘴里却不依不饶的说着:“我瞧这玉阵子没什么特别,拿它做什么?” 见吴衍之没有言语不说,连指头也分毫未动,宋安言有些慌了。 “老爷?再同我说说话吧!”她试探的唤了几声,挪着步子往前。 紧接着到了吴衍之身前,隐约可见他脸上有几道血痕。 宋安言颤颤巍巍的举起手,伸到吴衍之鼻尖处探他的鼻息。 “老爷!”她往后退了一步,手中的玉阵子摔落在地砸个粉碎。 她脑子里嗡嗡作响,整个人如遭雷击的站在原地,好似眼前一片虚无,不愿相信却只能接受这个早已知晓的结果。 “我这就来陪你!”宋安言拿出吴衍之口中的布条,和麻绳绑在一起,勉强的将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