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回到房间,拿到信后,亲自用裁信刀打开信件,细细阅读起来。 这次来信,如同往日信件般,一开头便是关心她身体,信中写道: 渐近夏日,气候渐暖,汝莫因贪凉怕暑,闷在房里,与众姐妹多出去逛逛为佳。 黛玉会心一笑,接着往下看。 接下来,林如海又叮嘱了她几件小事,左不过是,收到螃蟹后,不要贪吃,容易积胃;和府中人相处时,须进退得体,言行举止,既不可盛气凌人,也莫要畏首畏尾;若有什么想要的,不好跟府内开口,一定寄信给他…… 黛玉心中暖热,一直看到信的末尾,眼神不由一顿,只见上面写着这么一句话: 家中之事,勿须惦念,为父自会妥善处置。 好好的,父亲怎么会这样说? 黛玉忽的想到父亲被弹劾的事,心念一动,明白过来,八成是墨封的嘱意。 是他让父亲来劝她宽心…… 想到这里,黛玉把信扔到书桌上,失神的盯着远处墙面。 紫鹃见状,走过来,试探性问道:“姑娘,可是老爷出了什么事?” “没有。” “那姑娘何故不开心?” 黛玉摇摇头,半晌,喃喃道:“你不明白。” “这我哪有什么不明白的,”紫鹃抿唇儿一笑,道:姑娘可是想王爷了?” “你……”黛玉耳根一红,细眉颦蹙,气骂道:“你在满口胡说些什么?” 紫鹃笑了笑,不很在意,把刚沁好的茶端过来,放到桌上,叹道:“难道不是?我跟姑娘这么长时间,对姑娘的性情也有几分了解,外人都看姑娘清冷孤傲,实际上心肠再柔软不过了。” “前几日跟王爷去别庄时候,虽未言语,辞别老太太时眼圈却偷偷红了,分明是舍不得,如今从别庄回来,能见着老太太了,神色依旧闷闷的,想必是心里舍不得王爷……” “怪不得姑娘成日家说自己,喜散不喜聚,聚了散,不如不聚,我头一次听这话还觉得奇怪,现在明白了,这就是从姑娘性子上来的。” 黛玉一时怔住,垂眸不语。 紫鹃道:“虽说姑娘与王爷有婚约,但姑娘还小,王爷身份又不比其他,难保这几年间不会出别的岔子,要我说,姑娘心里也得有个计较,早早地和王爷把话说开,免得日后后悔……” 黛玉见她说的愈发不像话了,咬牙道:“想是你这个小妮子想嫁人了,我明天就去回老太太,让她给你找个好人家!” 紫鹃知黛玉只是口头说说,不在意的一笑,“我是全心全意为姑娘好,姑娘不让我说,我便不说了。” ………… 暖阁里。 史湘云坐在席上静的跟鹌鹑似的,心中懊悔自己刚才失言,无精打采地剥着瓜子仁。 宝玉见黛玉离开,也不肯干坐着,偷偷地踅摸到湘云身后,趁她不妨,在她肩上拍了一下。 “谁?” 湘云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手抖了一下,扭过脸见是宝玉,没好气道:“青天白日的装神弄鬼的吓唬人,我刚剥好的一碟瓜子仁都洒了,你说,你该怎么赔我?” 扭头,又对着探春她们抱怨,“你们看见了,也不提醒我。” “一碟瓜子仁值什么,明儿我让丫头给你送一瓮来,”贾宝玉凑近,仔细瞧了瞧湘云神色,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呆呆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