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既然如此,危家寨便没什么顾虑了。姑娘算是东家,对这笔交易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便是。”林况补充。 岑雪沉吟少顷,道:“婚礼大概何时能办?” “最快三日。” 林况说完,樊云兴瞪来一眼,显然是在表达不满。 “那便三日吧。”可惜在座三人,无一人理会这记不满的眼神。岑雪说完,林况爽快应下,又问起婚服、仪式等诸多细节,待得回复后,转头看向上首。 “大当家呢?”林况走流程似的一问。 危怀风道:“东家高兴便好。” 岑雪听得这声“东家”,心里怪怪的,眼睫垂落下来,掩住眸色。 林况大功告成,眉开眼笑:“那便请姑娘先回,旁余事务,林某必会尽心竭力。要是有做得不妥的地方,姑娘也尽管指正,不必客气。” 岑雪起身,道一声“有劳”后,说道:“婚礼所需费用,三当家向我跟前的春草提一声便可。” “是。”林况点头,转头向上首,“大当家送送?” 岑雪本已走向会客厅外,闻言脚步微顿,便要说“不必”,身后那人已起身走来。 ※ 日头已高,暖风吹着厅外古柏,春意渐浓。 岑雪袖着手,忽然有点不知该说些什么,正琢磨措辞,危怀风开口:“都逛过了?” 岑雪莫名松一口气:“嗯。” “俊生伤势刚愈,持刀不稳,伤人并非有心。” 岑雪微微一愣,反应过来“俊生”乃是指先前练武场上的那个断臂少年,恍然道:“他的手……是近来所致?” “嗯。” “是裴大磊吗?”岑雪问。 危怀风看来一眼,目光里有几分意料之外的神色。 岑雪道:“角天跟我提过,裴大磊年关前来寨里闹过事,那时你不在。” 事发前,岑雪的注意力全在少年手里的那把匕首上,现在回想起来,少年用左手持刀的动作一是不熟练,二是力道不稳,显然是断臂不久,刚开始学习用左手拿刀。角天说裴大磊来寨里闹事时,打的是比武的名号,既是趁着危怀风不在时来,可见要比的不会是什么正大光明的武,这叫“俊生”的断臂少年多半便是当日的牺牲品了。 想到这里,岑雪内心唏嘘。那少年看着最多十四岁大,白白净净、瘦瘦弱弱,换做盛京城里的那些贵公子,怕是摔上一跤都要哭嚎半天,如今竟被裴大磊那恶匪生生砍断一条手臂,这该要有多强大的承受力才能挺过来,重新直面生活? “我听人说,危家寨里有许多铁甲军旧部,这叫‘俊生’的少年虽遭不幸,但坚韧不拔,自强不息,莫非是铁甲军后人?” “校尉周轶遗孤。”危怀风道。 岑雪没猜错,少年果然是铁甲军后人,只是没想到竟会是遗孤。当年危廷在战场上作战失误,致使襄王在内的五万人葬身沙场,校尉周轶应该便是其中之一。 “战士遗孤,该受人优待才是,何况还是不满束发的孩子。裴大磊趁人之危,残虐无辜,实在是卑劣至极!” 岑雪很少有动怒的时候,因着长相稚嫩、音色软糯,便是偶尔发脾气也多是温温软软的,可是说起这句话时,却有令人凛然生畏的气势。 危怀风又看她一眼,接着不动声色移开目光,望着前方道:“他可有伤过你?” 岑雪摇头:“没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