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长街,漫布的都是白灿灿的灯笼,一盏一盏飘在路的两旁,照亮了这片看不见边际的黑暗与混沌,唢呐、萧声、鼓乐齐齐而鸣。 游行的队伍从黑暗里缓缓驶来,冲破了这片幽暗,显得分外热闹。 打头的是一颗近两米高的树怪,褐色的躯干,遍布着纵横的纹路。这树怪每迈出一步都像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头顶的那两捧爆炸开的枯草不住地摇晃,长长的快要垂到地上。 他打着头,其后又是一群形状各异的精怪。有身着斑斓虎纹皮袄的光头猛汉,面色沉郁,背上背着两柄大斧子,也有身材声亮瘦削,细得跟个麻绳一样,穿着白袍子的鬼,眼尾吊梢,只消不住的打量着四周。 那热闹的乐声不住得响起,这些鬼怪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快活的神情。 在这长长的队伍中间,有一顶四人抬着的小轿,小轿通体朱红,抬轿的是四只鹤子,披着长长的鹤羽大氅,眉眼是少年人的样子,手脚保持着鹤的形态,又细又长,那轿子却稳稳的,就像是漂浮在空中一样。 四下里无风,那帘子便也把轿子里的人给挡的严严实实。 “鹤衣鬼王驾到——”其中一个人拉长了嗓子通报着。 除了这游行的队伍,旁边的灯笼扑簌簌得抖动了起来,像是有许多灵魂在骤然间苏醒,一盏盏绿色的萤火爆裂开来,落地成了形状各异的精怪。 他们沉默着看着鹤衣鬼王和他的万鬼军队在这大道上游行,乐声像是一条流淌的河,载着这顶红色的轿子绵延往前,这万鬼游行的队伍倒真像是没有尽头一样。 直到一顶棺材打破了这片喧嚣,轰然拦在了路中间。 一时间树鬼壑鬼,魁梧壮汉,苗条鬼,还有那一双双银绿色的眼睛,都盯向了那尊厚重的漆黑棺材,小轿也刹时间停下,那四名抬轿的鹤衣少年皱起了纤细的眉,有些不悦。 紧接着大家看到那尊近两米长的棺材竟然神奇地动了动,然后是一阵咳嗽声传来,一个人影踉跄着站了起来,喘了阵粗气。 众人这才发现这看似瘦瘦弱的少女竟扛起了那尊近两米的棺材。 巴西树鬼上下打量了一下,暗道一声,好臂力。 楼辛可乍然见这么多形状各异的妖精鬼怪,也是忍不住吓了一跳,一转头嘣的一下就砸上了肩膀上扛着的棺材,忍不住揉了揉头。 那路游行队伍因为她而停了下来,此时所有精怪的目光都注视在她以及那顶棺材的身上,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始叽叽喳喳讨论。 “那是她的床吗?” “她怎么带着棺材出来?” 身边人没有回答他,这让发出提问的鬼怪有些疑惑,只见身旁一个披红带彩的大蚌精,忽闪着两片巨大的贝壳,有些激动的在原地不断的蹦达。 “楼姐!楼姐!” 楼辛可定睛望去,赶紧从路中间往旁边走去,神奇的是这棺材看着又大又重,扛在肩上就像是没有什么分量一样,只要注意点也磕不着碰不着。 路旁围观的鬼怪看到她过来急急忙忙散开,唯有蚌精兴高采烈的原地上下窜,跳着还煽动着她的那两片大贝壳。 看到她退让开,树怪又继续向前行进,轿子也开始稳稳的继续往前,轿中人并未发出任何指令,那层厚重的帘盖像是被牢牢焊死在轿子上一样,纹丝不动。 看到王新新,楼辛可心下大定,殊不知王新新才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刚掉到这个世界,发现自己掉到了鬼窝里,紧接着又被拉着去游行,吓得她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