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死阳石的时候,亦等同于剜她的肉,她怎能说忘就忘? 她就是要取这个名字,就是要隔应他,就是要时时刻刻提醒他,让他永远别忘了那个可怜的孩子。 刘据在院子里蹴鞠,瞧见父亲出来,站着看他,二人对视了一会儿,看父亲黑着脸,他怕挨揍,又抱着球要跑。 “站住!”刘彻唤住他,举步走近,冲他的屁股上甩了一脚:“看见你爹,你跑什么?” 这一下不重,刘据拍了拍屁股,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父亲:“怕你揍我。” “怕挨揍你就乖乖听话,别总惹你爹不高兴!” 刘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抓起他怀里的球在手上颠了颠说:“走,爹陪你蹴鞠。” 见父亲不生气了,刘据也不怕了,主动去牵他的手:“爹,你为什么不喜欢妹妹的名字啊?” 刘彻:……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这母子俩就会往他的心窝子上戳。 刘彻陪儿子在外蹴鞠,碰到田藜过来探望,便让她去进去陪一陪卫子夫。 提起那些事,他生气,卫子夫心里也未必高兴,可她就喜欢干这种伤他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他能怎么办? 田藜进殿时,卫子夫情绪还有些低落,看得出来她哭过,便同她寒暄了几句才进入正题。 “陛下这会儿在殿外陪太子殿下,他很担心娘娘,特地让妾来陪娘娘说说话,若是陛下惹娘娘不高兴了,娘娘莫往心里去,陛下是无心的,他心里是最疼娘娘的。” 卫子夫笑道:“难怪陛下老夸你会说话呢!” 田藜亦笑:“陛下也总夸娘娘,说娘娘温柔贤惠,和他是少年夫妻,陛下很珍惜这样的缘分,还说娘娘以前受过很多委屈,以后要好好弥补娘娘。” “你这哪是来陪我说话来了,分明是替他来当说客来了!” “妾可没有替陛下当说客,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这宫里人人都怕陛下,受了委屈也只能自己咽下,只有娘娘是个例外。” 田藜偷偷凑到她耳边说:“方才在院子里,妾瞧陛下眼睛都红了,娘娘这回可算帮大家伙出了气了。” 卫子夫轻轻拍她:“这话可不许乱说,回头叫陛下知道了该罚你了。” “有娘娘护着,妾也不怕他”,田藜握着她的手说:“娘娘既然把陛下赶出去了,就当是眼不见为净,刚生完孩子不能生气,别伤了身子。” 卫子夫叹气,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偏偏看上刘彻了呢?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田藜出了寝殿,刘彻再进来时,卫子夫的情绪已经好多了。 刘彻抱起女儿走到她身边:“孩子的名字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封邑也随你,只要你喜欢,朕都听你的。” 卫子夫伸手要抱女儿:“名字就叫花夷,封邑你给她另外选一个吧。” 名字只是提醒他别忘了阳石,这个孩子毕竟不是阳石,不必什么都一样。 “好”,刘彻将孩子放到她手里,在榻边坐下:“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 卫子夫点点头,确实想吃点东西了。 刘彻让宫人拿了些吃食过来,亲自喂她,又说:“刚生完孩子,不要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多想想朕的好,想想以后,孩子们现在都好好的,那些事不会再发生了。” 卫子夫抬眼看他的脸,那张脸偶尔也能让她想起他曾经的好,可一旦想起后来那些事,那些好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