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里,永巷里新一批家人子进宫,照例来椒房殿参拜。 卫子夫在这批年轻美貌的家人子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招手让她上前。 家人子伏地稽首:“妾李梅,拜见皇后娘娘。” 卫子夫捧着家人子的名册笑,前世她入宫时改名李湄,现在换回来了。 次日晌午,卫子夫将她引荐给了刘彻。 彼时是在花亭里,她面朝阳站着,姿容隽秀,谦恭守礼,刘彻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了很久,一句话也不说。 卫子夫察觉不对,轻轻咳了一声,对李梅道:“你先回去吧!” 李梅方才屈膝退下。 待她走远了,卫子夫望着刘彻道:“怎么了?” 除了性子冷些,对他没什么感情以外,李姬本身是没有什么大错的,可她的儿子刘旦却不同,陈嘉说他谋反了,刘彻方才已经很克制了,没有找她清算。 刘彻啃着大拇指,瞅着卫子夫:“我宠幸别人,你一点都不吃醋?” “吃醋怎么了?”卫子夫反问:“吃醋你就不宠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刘彻依旧盯着她。 “呵!”卫子夫冷笑,转头去喝茶:“除非你把后宫的女人都放出去,否则别指望了。” “那不行!”刘彻收回目光,放过了被他啃秃秃的指甲,也去喝茶:“没生孩子的可以,生了孩子的不行。” 卫子夫瘪了一下嘴,起身道:“对我来说一锅汤里有一粒老鼠屎和有一锅老鼠屎没什么区别!” 望着她走出亭子,刘彻道:“合着朕对你而言,就是一锅汤是吧?” 卫子夫才下台阶,听了这话又转身说:“不,是沾了一锅老鼠屎的汤。” 刘彻闻言变脸,立刻站起身来。 卫子夫也没有犹豫,提起裙摆拔腿就跑。 “你给我站住!”刘彻追了出去。 卫子夫跑到花圃,隔着花圃同他对峙:“不是你让我吃醋的嘛,我吃醋了你又生气。” “你那是吃醋嘛?”刘彻嗔她,指着她说:“别让我抓到你,抓到你我喂你喝个够!” 卫子夫提着衣裙小跑起来,风一吹两侧衣袂鼓动,像一只扑腾着翅膀小鸡仔,刘彻则像一只折了翅膀的老鹰,两个人你追我逃,围着花圃转圈圈。 “我错了,你别追了!” “现在认错已经晚了!” “你再追我就喊人了啊?” “你喊呀,我看今天谁还能救的了你?” 二人僵持不下,跑了不到三圈,卫子夫累得头晕眼花,跑不动了,她停下来歇了一会儿,眼前忽的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子夫!”刘彻大喊一声,雄鹰展翅般地俯冲过去将她接住,翻转过来拍她的脸:“子夫,你怎么了?子夫?” 见她没有反应,刘彻大喊传女医,将她抱进了寝殿,平放在榻上,又唤了两声。 义妁很快闻讯赶来,先搭了右手的脉,后去搭左手,又询问了宫人几句。 片刻后转身对刘彻道:“恭喜陛下,皇后娘娘有喜了!” “什么?”刘彻惊讶道:“你确定没有弄错?” 义妁颔首:“娘娘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是喜脉无疑,该有一个多月了。” 刘彻激动地腾空挥了一拳,又跺了一下脚,他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