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跟他解释,可他从未真正开口问过她,他从来都是在心里想,不敢当年跟她对质,也不怪她总嫌他窝囊! 他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说:“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我会好好撑起这个家的。” 少儿嗯了一声,拥紧他说:“睡觉吧!” 以前他纵有千般不好,可现在已经是曲逆侯了,冲着这个爵位,她也会好好跟他过下去的。 …… 元光六年的冬天比往年要长,因为一场倒春寒的天气,直到二月花朝,未央宫还被漫天的冰雪包裹着,雨雪天气断断续续,一直也不见放晴。 在宣室殿忙了一天,刘彻出门活动精骨,瞅着阴沉沉的天气,心里直发愁。正犹豫着要不要去雪地里走一圈,忽然瞧见一个小黄门急匆匆地跑过来。 “陛下,卫夫人要生了!”来者正是阿满。 刘彻立即抬腿往昭阳殿走去,没有传辇,青色革履落在雪毯上,沙沙作响,留下一串沉稳厚实的足印。 蒙蒙雾气中,他的背影坚实挺拔,像一株挺立在风雪中的松柏,青色斗篷在寒风中鼓动,又像一只斗破苍窍的鹰隼。 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到了昭阳殿,还未进去,就听得卫子夫叫喊声,刘彻眉头一紧,举步进去,走到寝殿门口,看着宫人们出出进进。 江慎迎出来说了一下大致情况,卫子夫是在用膳的时候发生的胎动,孩子的胎像不错,只不过母体瘦弱了些,需要费些周折,请刘彻去殿内等候。 母子平安是刘彻对他提出的唯一要求,他人没有动,依旧在雪地里站着,哪里都不想去。这个孩子来之不易,他想在外面守着。 “爹爹……” 刘彻回头去看,是卫长公主和石邑公主,两个人面带惧色,眼中含泪,他招手让她们靠近,用斗篷将她们裹住。 “爹爹,娘亲会死吗?”石邑抬头问,听着母亲的叫喊声,她实在怕。 “不会!”刘彻笑着说:“等娘亲挺过来了,你们就有弟弟了!” 卫长公主抱着刘彻,她不是第一次见母亲这样了,也知道母亲是在生弟弟妹妹,可还是会害怕。 刘彻安抚了一会儿,让乳母把孩子们送去了披香殿,让盖姬代为照看。 夜间,寒风肆掠,天空扬起了雪花,雪花夹着稀疏的冰粒子,脆生生地打在瓦上。 元伯举着伞过来,哀求道:“陛下,卫夫人没那么快生,您进屋里歇会儿,吃些东西暖和暖和吧!” 江慎亦过来劝:“陛下,待卫夫人顺利生产,您还要看小皇子,身上的寒气不宜过重,您还是去屋里等吧!” 如此,刘彻被元伯拉进了正殿,殿内备足了炭火和吃食,可他没什么胃口,让人撤了吃食,走到案旁坐下,静静地等。 卫子夫的叫喊声断断续续,半夜便彻底停了,太医说是存续体力,让他不要担心,刘彻闭上眼睛,心里默默为她祈祷,他知道她可以,她能挺过去的。 到了后半夜,卫子夫的哭喊声又开始紧密起来,刘彻耐心地等着,盼着,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混沌中,忽然听得一声尖叫,继而是一声大喊:“刘彻,你若再敢伤害这个孩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须臾,孩子的啼哭声响彻殿霄,赛过了外头的雪虐风饕。 “恭喜陛下,夫人生了一个小皇子!” 正殿内沉寂得如一潭死水,女医的喜报也未能激起一丝浪来,刘彻面上似结了一层冰霜,身体仿佛被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