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片刻道:“是有那么几个碎怂跑了回来。”
张主任一边说着一边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本工作簿:“能和我说说他们的情况吗?”
“唉。”
望着态度认真无比的张主任,李杰叹了口气,提议道。
“主任,额还是带你去他们家看一看吧。”
张主任说着就合起笔记本:“也好。”
“那咱们走吧。”
言罢,李杰一马当先走出了平仄的黄土房,走出房间,外面的景色放眼望去,遍地都是一片黄。
别想歪了,黄是黄土的黄!
唯有村子里的巷道两旁能看到一抹绿色,那是村民们在自家门口种的树,这些树的作用也不是为了防风固沙,仅仅只是起到点缀的作用而已。
如果没有这些绿叶植物的话,村民们出门走到哪看到的都是一片黄色,这样的生活未免太过单调了一些。
这一次涌泉村一共抽派了七户人家前往玉泉营开发区,相比于涌泉村,玉泉营在灌溉方面有着巨大的优势,那里毗邻黄河,可以直接引用黄河水进行土地灌溉。
仅仅这一点优势,就足以令长期缺水的老百姓们心动不已。
然而,在吊庄移民初期,移民点的基础设施不够完备,在荒滩戈壁上,没有安置房,没有电,没有水,可以说是一穷二白。
除此之外,吊庄移民的困境还有很多,比如村民们已经习惯了靠救济粮、救济款度日,比如移民初期,吊庄户的劳力需要先行前往移民点开荒种地,但他们的家庭仍然留在老家。
再比如,移民点离老家的距离太远,就拿玉泉营举例,涌泉村距离玉泉营越有四百多公里,几乎跨越了大半个宁省,对于交通发达的地区来说,四百多公里不过是四五个小时的车程,但对于交通闭塞的西海固地区而言,这段路程实在是太过漫长。
乡音难改,故土难离,华夏人自古以来就有恋土情结,土地、房子不仅仅只是物质,更是带着祖祖辈辈的情感,更是回忆。
因此,吊庄政策虽好,但是在执行过程中却是不可避免的遇到很多困难。
片刻后,李杰带着张主任以及便宜儿子来到了七位逃户之一的韩三家。
涌泉村村民房子的构造基本上大同小异,低矮的黄土院墙围成一圈,条件好一点的会有个院门,不过绝大多数村民的院门都是用篱笆或者木栅栏制成的,院子里是几间低矮平仄的土坯房。
李杰之所以选择第一个到韩三家,那是因为在七位逃户中,韩三是最年轻的那一个,年轻意味着有冲劲,有韧性,同时也意味着容易受到他人的影(蛊)响(惑)。
一行人赶到韩三家时,只见一名穿着靛蓝色外套,留着两撇八字胡,面色黄黑的年轻人,正懒洋洋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三儿,来,快过来,额来给你介绍一哈(下),这位是咱们县里扶贫办的张主任。”
听到熟悉的叫喊声,韩三一骨碌站了起来,心里暗道。
‘祸事了!’
‘这人肯定是来找他麻烦的!’
也不怪韩三如此作想,谁让他理亏呢?
明明报名了‘吊庄’,却一声不响的逃了回来,搁在战时,像他这样的就是逃兵,而逃兵的下场,不用多想,不论在什么地方,肯定都是要受处分的。
虽说现在不是战时,他也不是正儿八经的逃兵,但两者的性质是一样的。
另一边,扶贫办张主任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逃户’,眼前的农户穿着一身破旧的靛蓝色外套,上面还有着几处颜色深浅不一的补丁,内里是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衣,由于极度缺水,对方的头发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过,乱糟糟的,就跟鸡窝似的。
靠近一些,更是能闻到对方身上传出来的若有如无的馊味。
这味道,少说十天八天没洗澡了。
此外,韩三和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