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日政事堂上书的札子,吾看了,名单中人皆是上上之选。”
“今日召集诸卿前来,为的便是议一议新任三司使的人选。”
“诸卿可畅所欲言。”
言罢,刘娥将目光投向了丁谓,显然她想先听一听丁谓的意见。
丁谓坐在椅子上,微微拱手。
“臣推荐龙图阁直学士,刑部郎中,权知开封府吕夷简。”
“先帝曾盛赞,吕龙图有为国爱民之心。”
“且吕龙图仕官二十载有余,历任亲民官、监司、侍御史、侍从官,历任考之,皆为上上之选,履历丰富,能力出众。”
“臣,窃以为,吕龙图当是三司使不二之选!”
丁谓这番话简直将吕夷简夸出花来了,如果不明白情况的,很可能会以为吕夷简是他的人。
然而,实际上在座的两府大臣即侍从官,谁人不知吕夷简和丁谓的关系?
两者分明不是一路人!
在这种情况下,丁谓又极力推荐吕夷简,肯定不是因为丁谓惜才,多半是这里面有坑。
坑已经挖好了,就等着吕夷简往下跳,或者被人推下去。
这边,丁谓的话音刚刚落地,一旁的参知政事任中正便开口附和。
“先帝巡幸洛阳,曾御吕文穆公府(吕蒙正),谓言:卿诸子孰可用?”
“吕文穆公对曰:诸子皆不足用,有侄夷简任颍州推官,宰相才也!”
言罢,任中正便闭上了嘴巴,他虽然没有明确表达态度,但他接连将先帝、吕蒙正都搬了出来。
其意思,不言而喻。
先帝曾盛赞,吕蒙正也极力推荐,不选吕夷简,还选谁?
随着两人相继发言,吕夷简心中顿时愈发的苦涩。
现在的他,简直是被架在火上烤。
此时被推的越高,未来就跌的有多惨。
吕夷简胸有大志,他的目标从来都是中书,虽然三司使号称‘计相’,但计相只是计相而已,不是真正的宰相。
茶法,就像是一条满是泥泞的大河,谁也不知道水面之下隐藏了些什么东西。
他现在接任三司使面临的结果,无非有两种。
一是办好了,太后满意,部分北方官员也会满意,但这肯定会得知一大帮子关系户。
别看这群人不在朝堂,但他们的影响力却丝毫不亚于某些重臣。
得罪了他们,日后岂有他的好?
二嘛,则是把事情办砸了。
这样的结果,同样是吕夷简不能忍受的,他现在距离入住中书,只差一步。
这一步,至关重要,不能轻易落下口实。
不然的话,他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