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北荒山上,寒风凛冽,重重叠叠的坟茔或简单或富贵,桂花婆婆的孤零零,格外不显眼。 清理下坟墓上枯黄的杂草与落叶,摆上贡品,花小药跪在坟前,给逝去的人念叨最近发生的事情。 “婆婆啊,我要去医馆当药童了,算是继承你的衣钵,也算完成前世未了的心愿。”花小药起身,靠着墓碑说话。“虽然您老说什么学医救不了大雍人,但能救一个是一个嘛。如果当时不救,现在就没有我来送好吃的,在下面可不得饿坏了。” “哦,二姐姐她要开始做自己的营生了,您在天有灵,保佑她平安发财。” 嘎嘎,有乌鸦从树林里起飞,花小药意识到应该是有人过来,她姿势不雅,却只侧身避一避,并无起身之意。 来人很快出现在坟地,竟是之前跟石柠春相亲的肉铺老板独女马宝珠。 花小药心中讶异,马家跟他们不是一个村,坟地自然另起的山头,怎么到这边来?她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到哪家村人与马家有亲。 转眼又是乌鸦几声叫,大冷天还有人上坟地,凑得什么鬼热闹? 那青柳般的身躯眼熟极了,刚见过的夫子家小儿子崔景秀是也。 花小药感觉十分尴尬,刚才不出去,现在就不方便突然出现。 而且没想到马宝珠和崔景秀认识,两人开始说话,声音越来越大,似乎起了什么争执。 “你...最近有跟你父亲讲我们的事情吗?”马宝珠即使面对喜欢的男人也非常地直接,有啥说啥,是石柠春应该学习的典范。 “等过段时间便是童生试了,父亲说有几个好苗子十有八九能够通过,所以最近学堂里的课程很紧很重,他比较忙。”崔景秀还在继续找理由:“祖母的身体也抱恙——” 马宝珠这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所以根本没说是不是?!” “不要,不要,疼疼疼。”崔景秀弯下腰,用手捂住耳朵唉唉求饶。 “本来不想唠叨的,但我们的关系你都不敢跟夫子说,那种地的事情呢,你有勇气吗?”马宝珠用略带嘲讽的口吻质问。 崔景秀一下子就萎了,蹲在地上抱头装蘑菇,眼睛开始发红,快要哭出来。 花小药感觉自己要冻哭了,趁二人吵得火热,她开始偷偷爬走。 马宝珠和崔景秀反而都蹲了下来,他们四目相对,静默无言,一时间只有风声喧嚣,两人之间的气氛却莫名火热。 “我看见了,你眼中的怯弱,懦夫!”马宝珠站起来欲走。 “你听我解释啊,宝珠!”崔景秀拉住她的手。 “不要再说了,等你能够做到的时候再来找我,或者选择再也不见吧。” 说罢,便扯开崔景秀碍事儿的手,头也不会的走了。 “经典,实在太经典了,没想到在这世还能看到如此熟悉的场景。”狗爬姿势的花小药本打算快速离开,但被话语所吸引,还是多听了些。 如今只剩下哭哭啼啼的崔景秀,在墓地里暗自伤心,花小药当然没那善心去安慰人,她紧接着马宝珠的步伐离开。 等回到家才反应过来,马宝珠跟崔景秀有私情,那么跟石柠春的相亲肯定没什么结果。 “不对,刚刚她跟崔都分开了啊,这样有可能会接受家里安排。”花小药最近睡眠真的很不好。 “想那么多,我们之间不还是没开始就结束了。” 啊啊啊,到底在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