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了扶额,不跟他计较那么多,只说道:“我找大夫来给你号号脉。” 他梗着脖子,瞪着颜如意,“号啥号,我好得很!” 颜如意瞅了他一眼,他不觉噤了声。往日女儿跟他对呛他反而越发想闹腾,今日女儿不说话只冷眼将他一瞧,却使他不敢再反对。真有些邪门。 颜如意让游文找来大夫王若海,在原主记忆中,这人应有几分可信。 颜山本还想反抗几声,他最烦吃药,王大夫来号脉就是没病也要给他开两剂补药。但被颜如意肃着脸瞥了过来,他便乖乖伸出了手。 王大夫望闻问切之后,沉吟一番才说:“大当家没什么大事,平日里就是太过善心,有事不要委屈自己,得把事想开点,别往心里去。” 颜山听了后,觉得有点不对劲,又觉得说得到了他的心坎上,他不就是太过善心了么。他天天担心女儿,担心山寨,却仍旧讨不得好,女儿与他不亲近,山寨众人貌合神离。 想到此处,不禁悲从中来。 颜如意在一旁听着,只觉得扯淡,她阿爹有这么多愁善感?作为山贼之首,他有这么善心?真是庸医! 待得王大夫切完脉,准备回去抓药时,他唤上颜如意与他一起去拿药。到了四周宽敞无人之处,王大夫才低声说:“大小姐,大当家是中了毒!”颜如意目光微微一闪,果然如她所料。 王大夫继续说:“此毒是慢性毒药,应是旁人分次而下。幸亏此时体内毒素还不多,否则再来几次便回天乏术了。中了此毒,平日心境平和还好,若心绪起伏过大,便会毒性加重。大当家平日里脾气不好,我没敢直说,怕惹他生气,加重病情。” 说完,他不禁有些愤怒,大当家对待山寨众人就像待亲兄弟一样,他实在想不到,究竟是谁要毒害他。 颜如意眉头紧蹙,“那么,此毒可有解法?” 王大夫抚了抚胡须,“此毒名叫醉生,前朝之时我在宫中见过此毒,宫妃常用它来害人于无形。”他曾为御医,后天下大乱,他从宫中逃出来,凄凄惶惶如丧家之犬时,幸得大当家所救,才有个栖身之所。 “我这里有药方,吃上几剂应就无碍,但期间切记情绪起伏不得太大。” 她思索片刻,而后抬头看着王大夫,“据您所知,醉生之毒山寨之中还有何人知道?”醉生便是梦死,真是个贴切名字。 “此毒应是宫廷之中所用甚多,民间不常见。至于是谁,我想不出。”王大夫缓缓摇了摇头。 颜如意又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微微颔首,“多谢王伯,望您能对此事守口如瓶。” 王大夫自然连连点头保证。 颜如意抓完药在回去的路上,边走边暗自思索究竟是谁下毒,又是如何下的毒。山寨中余下三个寨主皆有竞逐之心,似乎每人都有嫌疑。 特别是阿爹所用所食之物,即要全面排查,又不能打草惊蛇。 快到大堂之时,她突然站定看向了前方,只见有人匆匆从厅堂出来,颜山从后面冲出来在那里跳脚大骂。她不禁冷笑一声,如此倒也免得她满头乱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