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她木着一张脸,心脏却扑通扑通乱跳。 秦晓分辨不出这具身体现在的情绪,她仔细地感受着这具身体的大脑传递过来的信息。 “他死了。”秦晓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死了、死了死了……” “秦晓”不停地念叨着这两个字,她垂下眼,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而更让秦晓感到害怕的是,“她”的嘴角渐渐上扬,通过眼前玻璃的反射,那张冷美人的脸上出现了难以形容的笑容,只让人感到惊悚。 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秦晓”骤然停了下来:“真好”,她喃喃,“又有活干了。” “她”这么笑着、说着,一行清泪却落了下来,似乎是感到陌生,“她”伸手抹下了泪水,拿到眼前看:“我哭了?” 秦晓控制不了身体,却能够模糊地感知到这位“秦晓”脑子里正想着什么,一开始她想和许明远相处的时光,后来逐渐有了很多陌生的身影,琳琅的货架前辛勤工作的白发老人、二手车前静立的年轻女人、手术台上难辨性别的病人……很多人、他们生活的小片段就像一个个小剧场,在“秦晓”脑中放映着。 “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的。”“秦晓”呢喃着,缓缓躺倒在了地上,闭上了眼,意识渐远,于是秦晓也不受控地睡过去。 睡梦中,她听见许明阳的声音从不知何处传来:“回了?今晚吃水煮黑鱼片,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一个月后,许明阳被推进了“我の家”,秦晓没等许振豹那边通知就早早准备好了房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那些医护人员将昏迷的许明阳搬到了床上。 很显然,许明阳在这一个月内被照顾得不错,头发有了光泽、原本没有什么肉的脸颊都微微隆起了。 许振豹那边的安排更是比让他做秦晓养子时精细了百倍,医疗资源自不必说,就连一日三餐都每日派人定时到厨房做,做完之后厨子立刻自己离开,一吃完不知哪儿又会冒出几个人收拾。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多礼拜,秦晓很明显地感觉到这一个礼拜自己见到的许明阳并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而是所谓的“原主”。 这一个多礼拜秦晓没有听见他讲任何一句话,甚至没有发出过什么声音,一张脸上无悲无喜,眼中黯淡无光,就好像丢了魂。 秦晓有事没事就会逗逗他,会推他出去晒太阳,也会装模作样的给他念睡前故事,但是全都得不到他的回应。 在第九天的时候,正在机械地将食物送入嘴中咀嚼的许明阳动作一顿,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紧接着他眼睛亮了起来,转头看向秦晓,呼吸也急促了些许,他好像在确认些什么。 “你,你回来啦?”秦晓试探到。 许明阳气息不稳,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是,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都快闷死了……”她往嘴里送了一口饭,像是想起了什么,“你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或者,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和我解释的?”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回忆起自己的死亡状态”这件事只能够由残念自己完成,问灵人和“她们”起到的是且只能是引导的作用。 如果强行告知,那后果将是任何一个都残念无法承受的,更是许明阳无法承受的。 他记得秦晓带自己周游世界时,沿海的某个族群有一个因引导失败而暴走的残念,他的残念形态从四肢与身体的连接处开裂,裂开的残念周边出现了一层一层异化的深色疮疤。那时二人恰巧游历至此,便前去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