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时知雨已做好心理准备,此刻也干干脆脆地走了出来。 孟钰眼底闪过一丝诧然,他将茶杯不轻不重地放在桌上。 阿虎也是惊讶不已!眼前的人分明是个半大的黄毛丫头!说这个丫头断言云城即将粮荒、庆王要发兵云城的话?简直荒唐! 阿虎:“这就是你说的家里人?” “正是。”时海自己也是花了两天时间才相信二女儿说的话,眼前的大人们显然不信,寡言惯了的男人也不知如何解释。 “胡闹!” 阿虎咬牙切齿,他家公子日理万机,想不到竟被一伙农家子戏弄了!阿虎抽出短剑,眼神凌厉,只一瞬间短剑就架在时海的脖子上! 时海大骇,身体晃了晃,竟因过度紧张而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林氏从后面扑了上来,“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因太过害怕,跪在地上只翻来覆去哭喊这一句话。 时知雨脸上闪过一丝怒容,根据此人衣着判断他应该是上首那位年轻男人的侍卫。来到她家,把短剑对准她的父亲?呵,若是不信,大可不来!区区一个侍卫,好大的官威啊! 她看向上首不动声色的男人,心中也颇有恼怒,没他授意,这侍卫怎敢如此大胆? 上首坐的年轻男人外表俊美,眉眼挺拔,漂亮的唇角微微抿起,眸间深不见底。时知雨上辈子到底做过皇后,一眼就看出这人极力表现出的谦和爱民外表下是让人不敢轻易冒犯的冷漠疏离。 绝不是好惹的角色。 只此刻她想救全城百姓,只能将筹码都压在这个愿意徒步跟着阿爹走回来的人身上了。 时知雨上前一步,飞快收起脸上的神色,缓缓开口道:“大人,我阿爹阿娘只是平凡农人,因察觉地里麦子不如上年饱满,故踧踖不安,这不算犯罪吧?” 孟钰这才抬眼看她,正巧同时知雨对上目光,两人四目相对,视线像电闪雷鸣,不停交错碰撞,谁也不肯让步。 有点意思。 孟钰眼尾染上一丝兴致,他轻笑着率先移开目光,“阿虎,不可放肆。” 阿虎迅速收回短剑,抱拳甚是倨傲道:“得罪了。” 时知雨声音无太大起伏,“我阿爹阿娘受了惊吓,还请大人容他们下去休息。”从始至终都是对着上首的孟钰说话,眼尾风都没扫一下阿虎。 阿虎也不觉冒犯,反而觉得这个丫头小小年纪眼力惊人。一般农家小女儿见了他都吓得战战兢兢说不出话,这丫头倒是镇定,一眼看出他家公子才是做主的人。长得灰脸小眼,身材干瘪,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气势,端得是雅静威严。 孟钰抬了抬手,林氏爬起来扶着时海出去了,一时间堂屋便只剩他们三人。 阿虎性子急,想问问她的预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也知道这个小丫头不待见他。瞟了一眼自家公子,公子敛眉像在思考着什么,他不敢擅自盘问,也垂眸立在一旁。 堂屋安静下来,甚至能听到灶房噼里啪啦柴火燃烧的声音和林氏小声的抽泣。 时知雨在心里记下这一笔,但此刻形式比人强,要想达成目的,需得取信与此二人。她深吸一口气,率先低头。 “不知大人如何称呼。”她不卑不亢对着孟钰行了个礼,笑道。 孟钰微怔,看着屋中间眉若远山,眼角弯弯的女子,这倒是个能屈能伸的。 阿虎拱拱手,“这位是城防司指挥使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