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这大概是帕特丽霞最焦虑的一段日子了:至少她被集体排挤的那个月好歹还可以作为家族继承人被课业占得满满的,不需要停下在空挡里来反刍自己有多么孤独和可怜。 然而现在,她被无助感打出了暴击。理智上,她给自己分析从没有过未入学的孩子因为施展不可饶恕咒入狱,但问题在于……好像也没有其他孩子为此被起诉。也因此,她怎么也安不下心来说服自己。 她当然也指望不上奎瓦斯先生。或者说,奎瓦斯先生已经尽力了:他找了代理人去和琼斯小姐谈,威逼利诱的希望她能够出具谅解书,以此换得一大笔钱;亲自去拜访了一些老朋友,旁敲侧击的询问事件的进度,打听威森加摩的成员情况;四处寻找可靠的辩论律师——他身体情况不好,以防万一可以找人来代替他作为监护人陪同帕特丽霞入审。 而帕特丽霞待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反思自己。说实话,她看到又疲惫又沮丧的奎瓦斯先生时,内心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哪怕她的手因为体罚还疼的要命,也没办法抵消内疚感。 毕竟,如果——她不去和西里斯打闹的那么厉害的话,这一切都本不必发生。但除此之外,她对于在圣芒戈里发生的事情并无后悔之意。 圣诞节的编织姐妹会活动自然是停了,应当是转给珊德拉·赛尔温举办。一回生二回熟,帕特丽霞现在内心毫无波动。马尔福家的宴会虽然之前已经答应去参加,但估计也参加不了了(说的就好像她有心情去似的)。 帕特丽霞现在只想见见西里斯,问问他那边的情况。但菈菈看得她很紧,而布莱克家也没有信送过来,想必那边也一片混乱。从父亲的只言片语里,帕特丽霞倒是知道西里斯的魔杖里确实被检查出了问题,但他能保守多少秘密? 她实在是很想过去对对口供,然后现在光是找机会把自己的魔杖藏起来就已经够麻烦的了,帕特丽霞睡觉的时候菈菈都躺在床脚,让她根本没有溜出去的机会。 并不是说醒着的时候会好些:帕特丽霞只能看些课本一类的打法时间,但她哪有那种心情呢!而一旦拿起报纸,就只能看到《预言家日报》连续好几天的头条里报道《震惊全嘤!女治疗师被袭击的真相竟然是……》《血统冲突加剧,孩子也成凶手?》《论家庭教育的缺失对孩子造成的影响》。 万幸的是好歹没有指名道姓,还保留了她一点最后的尊严。帕特丽霞思忖着,然后听到了门铃响了起来。 菈菈过去应了门,然后满脸惊慌的跑了过来,后面跟着几个高大的男巫。 “菈菈,我不认为你应该随便把人带进来。”帕特丽霞平静的指责道。不过用不着菈菈张口,她也大概猜到了来人是谁。 “抱歉直接闯了进来,奎瓦斯小姐。”为首的那个男巫说道,不过明显并不是真的有任何歉意。“我是魔法部法律执行司侦察队的哈罗德·戴尔,根据魔法部的调查结果,您于11月4日上午10时在圣芒戈使用了夺魂咒,现在需要跟随我们去魔法部接受调查。” 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用不着多的言语恐吓,帕特丽霞就感觉自己鼻子酸了起来。她试图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但不知道自己的成果如何。“当然可以,请允许我披上一件外套。” 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年龄过小的缘故,也有可能是从头到尾表现的都很听话,帕特丽霞并没有受到特别粗暴的对待。她被带去了魔法部二楼,一条破旧的走廊尽头的房间里。 审问的过程并不算长,而且还算顺利:帕特丽霞都觉得很惊讶,在这么一个中世纪风格的社会里,儿童居然获得了豁免权,不需要被喂下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