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弥依不知道自己拐了几个弯,终于看见了树隙高大的绿色身影。她以为它还在搞破坏,可是绕过最后一棵树,她看清了它的样子。 弥依心头突地一凛,就像一把冰刀咝咝啦啦地划了过去。 它抡起来的那些藤蔓都打到了自己身上。一旁倒下的树木只是受了波及。地面上溅上星星点点的墨色血液,离它越近,地面越攒了薄薄的一滩。 怪物在自/残。 “你干嘛?!”她想也不想地冲过去,“为什么要这样!我不会——” “呜啊——”怪物的尖叫声生生把她的话截断了。 那声音凄厉得要把人的神经一根根扯碎。弥依不得不捂着耳朵,蜷起身体等着这阵尖叫过去。怪物一声接一声地叫嚷,到最后变成了哭喊。巨大的泪滴砸在弥依脚边,溅湿了她的裙摆。 它终于发出了模糊的话声,不是她教给它的歌,而是模模糊糊的问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它又开始抽打自己。弥依忍无可忍,藤蔓暴涨,死死缠住它想要自伤的那根触手。 “你给我住手!”她咬着牙,“李清年说的话我又不会听,住手!” 怪物疯狂地蠕动着头部,又抡起另一只触手。弥依马上伸出藤蔓,把那一只也缠住。 她心里隐隐觉得怪异,怪物的样子不像仅仅被李清年的话刺激,更像是被触动了陈年旧伤。但无论是为什么,她都不能眼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反正她藤蔓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她大可以在这跟它慢慢耗。 “你把手放下,不许伤害自己,我们好好谈谈!”弥依大声说,“你想问什么,慢慢问,我都可以回答你!” “为什么?”怪物喉间咔咔作响,终于又艰难地问出来,“为什么,你们,讨厌我?为什么?” “我不讨厌你!” “为什么所有人,都讨厌我?为什么?” “怎么可能所有人都讨厌你,我——” “为什么我,总要去死?为什么?” 总要去死? 弥依突然意识到什么,剩下的话生生卡在了嗓子里。 ——它在就什么事提问? 假如,这种自/残表现真的是陈年旧伤的话。 那么,它的记忆就是她的记忆。它看见了什么,要问出这种话? 一瞬间双重的恐怖爬上她的背脊。她一时松懈,怪物惨叫一声,弥依直接被它抡了出去。 天旋地转。她听见了啪啪两声。自己至少断了两根藤蔓。肚子突然很痛,她好像是拦腰撞上了一棵树。 弥依用力地睁着眼睛,可是面前景象还是明明灭灭。 “玛珈……”她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冰冷干燥的触手缓缓将她卷起来,托在怀里。弥依睁眼只看到一片绿色。 大滴眼泪砸在她脸上,她想安抚地拍拍那个掉泪的家伙,但它把她抱得很紧。 他们在漆黑的森林中穿行。遥遥地,有人在叫:“玛珈,玛珈……” “别叫我。”弥依困倦地咕哝。 “玛珈,玛珈……” 那人还是在不停地喊她。 她被放在一个很柔软的地方。一只很小的东西,大概只有巴掌那么大,小心地爬上她的额头。 那是一只冰冷的、长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