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看了眼童朗，转身消失在夜幕中。童朗如愿背上白梦瑶，凛夜在前头开路，白夜和子夜在后面跟着一起下山。看着前方的背影，白夜不禁感慨道：“当年看你瘦弱矮小，现在都能背起主子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你见过我小时候的样子，那你定是射日弓之灵了。你的性子像极了姐姐，不知如何称呼？”多年夙愿达成，童朗心情大好，也就打开了话匣子。“还有这位小姑娘，也是姐姐的使灵吗？” “好说好说，在下白夜，当年你离开高家后才化的人形，所以你没见过我。这位是乐灵子夜，是主子这一世才生出的灵。” 子夜也乖巧道：“子夜见过童公子。” “姐姐这么厉害吗，到了这一世竟还生出一灵。”方才听得子夜是乐灵，童朗便想到了那个人，当年便是他亲自教授姐姐音律，难道姐姐还对他念念不忘吗？“姐姐，说到前世，你怎么就这样丢下我走了呢？那时我还以为自己终于有亲人了，可以不再四处流浪，结果到头来还是留下我独自一人。” 一直在沉思的白梦瑶回过神来，幽幽叹气：“当初我不想收留你就是因为那时我已存死志，只是没想到哥哥走在了前头。既然我要走，当然不能把你留在那个污秽之地。如今你这么说，我当初救下你倒是我的不对了。” 童朗忙道：“姐姐，我并非是责怪你，只是……罢了罢了，如今能相见，你还记得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你也有怕的时候么？”白梦瑶笑道：“我以为你练就一身本领便谁也不怕了。” “姐姐莫要取笑我。”童朗暗怨自己不够细心，忙扯开了话题：“姐姐，你这算是投胎转世了吗？为何还有前世的记忆？” “前世的事都是白夜他们告诉我的，我如今叫白梦瑶，这一世也活了二十三年了。” “你姓白？” “是啊，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白家第一百三十九代子孙。” “你选的？” “对啊，我释放了高家的怨灵，所以有了一个自主选择的机会。” “你既投生于白家，想来也事事顺心如意，不愁吃穿吧？”听到这里，童朗心里有些安慰，起码她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马马虎虎过得去吧，反正也饿不死就是了。”白梦瑶说着，心里却担忧着司玉方才的话。童朗为何会一身鬼气，他是修了什么邪术吗？想到这里，白梦瑶的语气也不禁严肃起来：“阿朗，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突如其来的严肃语气让童朗有些不安，她还是要问起那段孽缘了吗？ 白梦瑶这边却先怯了底气，她觉得自己应该相信这个捡回来的弟弟。这些年他应该过得不容易，就算是他走了歪路，她把他带回正道便是了。“我想问，你到底有多久没洗澡了？我都闻到一股味了。” “啊？”童朗很快便反应过来，这应该不是白梦瑶真正想问的，只是她临时怯了底才硬生生地问了个不大正经的事，她到底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个人么？“我身上味道很大吗？熏着你了？” “有点。”白梦瑶伏在童朗背上，语气略带伤感：“阿朗，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看你身上这衣服像是过得不错，你的修为已经远胜于我当年，修炼一定很辛苦吧？” “修炼都是一样的，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如果非要说难过的话就是一个人太寂寞了，悲喜自知，即便修为再高也无用。”压抑的语气突然一转，童朗像是松了口气：“好在我终于是寻到姐姐了，姐姐以后不会再丢下我一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