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 天上乌云密布,淅沥沥下着小雨,而白振华正撑着伞站在一块墓碑前。这是一个合葬墓,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上印着他们夫妻的合照,刻着他们各自的姓名,只是属于白振华的部分暂时用一块红色胶布给贴上了。 “从前阴雨天气你总说这疼那疼的浑身不舒坦,现在不疼了吧?”白振华掏出手帕细心地擦去照片中殷翠霞脸上的水渍。“唉,你解脱了,留下我孤零零的,就算是享福又有什么意思?你走了这几个月,有时我无意中还是会喊你,没人答话才想起你已经不在了……现在白天家里只剩我一个人,少华有时也会来陪我说说话,怕我一个人想不开。哪有这么多想不开的,我只是有点寂寞,不太习惯身边少了你的生活而已……孩子们都很好,只是阿瑶那丫头有时候确实不让人省心,你说过的我都记得,我会好好看着她嫁人了才来找你的……”絮絮说了一会,白振华看了看时间,又道:“老婆子,我要回家了,省得孩子们回来见不着我担心。等过几日天气好一点,我带你喜欢吃的芝麻糊再来看你。” 雨依旧在下,白振华一手举着伞,一手扶着栏杆,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走下长长的梯级到墓园外的公共汽车站。他毕竟年事已高,每下十来级便要靠着栏杆稍作休息。持续不断的雨水让栏杆表面变得十分光滑,白振华在第三次停下休息时不慎滑落,就在他马上要摔在地上时,一名青少年突然出现,稳稳地扶住了他。 “老爷爷,您没事吧?” 白振华虚惊过后才反应过来。“……没事,年轻人,谢谢你了。”这个孩子看起来跟自己的孙女差不多大,刚才白振华进入墓园时就注意到他披着雨衣一个人站在庵堂前,想必也是来悼念逝去的亲人吧! 年轻人对于白振华的道谢表现得有些不知所措。“不、不客气……老爷爷,雨天路滑,我扶您走吧!” “唉,人老了身体不便,麻烦你了。” “不、不麻烦。” 白振华见他拘谨,便想着跟他闲话家常几句。“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听口音你不是南城人?” “我、我叫江天冬……我老家在中都郊外的水佃村,确实不是南城人……我爷爷是村里的大夫,我也跟着他学到一些治病的法子……这次我一个人来南城是为了办理父母的丧事……”面对老人的提问,这位年轻人却有些慌张,一股脑儿地把自己的情况都说了出来。提及父母的丧事,江天冬神色黯然,不再说下去了。 白振华微微皱眉,忙安抚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只不过与你闲话几句,又不是审问你,不需要跟我说得那么清楚的。江小哥,老人家多嘴提醒你一句,这里是大城市,什么样的人都有,你可不能轻易把自己的事情都告诉别人,万一对方心存歹念要害你怎么办?” 江天冬唯唯诺诺地应下了。 “当然了,善心人也是有的,只是一个人在外闯荡,还是要注意自身安全。”白振华拍拍他的手背:“你说父母已经不在了,那你更应该保护好自己,不要让他们在天上还为你担心。” 闻言,江天冬有些感慨,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嗨,年轻人要自信一点!不是南城人又怎么了,我也是前几年才从西城的乡下搬过来的。说来也巧,我也是懂些医术的,要不我们留个联系方式,有空一起研究一下?” “我……我只是个半吊子,我爷爷懂得更多,或者你们能聊得上。” 白振华看着这个唯唯连声的年轻人不禁叹息,这么内向胆怯的孩子要怎么在竞争激烈的现代社会生存?在江天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