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闻,宋辞微微怔然,心间“咚”的一声,慢了半拍。 就好似在悬崖边行走时,不慎踩空,一整颗心重重跌落到幽暗的谷底。 她从怡然的状态中剥离,渐渐凝起眉毛,无声地反复确认他话中的内容。 他要回京去了。 他要走了。 他,马上就要离开她了…… “嗤。”宋辞装作无所谓的轻笑,轻描淡写摆摆手:“这是当然的啊!你生在京都城长在京都城,早晚都是要回去的!何况现在还出了这等事!” “讲真的,看你凛若冰霜不苟言笑的样子,脾气这么差,你要是任人毒害毫不还手,连我都看不起你!” 她故意以轻松的语气说着过激的言辞,宛若用刀子往自己的心口上扎。 其实,自打陆行川离去以后,她对这种事早就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木逝归本,叶落归根,一个京城人士,他的亲人他的家产,他所有回忆的承载都留在那里。 京城是他的家,他总有一天会回去,不过是早早晚晚。 可当这一刻猝不及防的降临,她想尽理由去安慰自己看淡看开…… 是了,她很轻松的接受了,并且言笑晏晏地跟他打趣。 只是莫名的,这枕头变得不软了,被子不暖和了,眼前的一切都缺乏了兴致和光彩。 萧让尘将她的反应尽收于眼底,看她笑得比哭还难看,却依旧要佯装洒脱,他为之开心,同时又无比难受。 原本只需他留在北境,他们便会长厢厮守。 一旦他离开,两人注定天各一方。 他将视线紧紧停驻在她身上,细细描摹,毫厘不差的印在脑海里。 那一刻,他生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他想带她走。 想罢,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凭什么呢? 他是她的谁?又要以什么身份让她跟自己离开? 虽然萧让尘定会给她比现在好一千倍一万倍的生活,但她的意思他早便听过了,她根本不想这么早成亲嫁人。 若是朋友,他没资格带宋辞走,她名义上的家人都在这里。 若是求娶…… 呵,想来他这堂堂的承王府正妃,她亦是不屑一顾的。 尤其,待重回漩涡中心,暗中有数不清的汹涌。他不敢有软肋,更不敢让她成为自己的软肋。 他怕保护不好她,反将这快乐单纯的小厨娘带入万劫不复。 “距离启程,中间还有几日空余。” “等我走后,恐怕就再也吃不到这独具滋味的餐食了。” “能不能再为我烹制几道?什么都好,我愿意出十倍的银子。” 一阵酸涩朝着鼻腔汹涌而来,宋辞缩了缩嘴巴,从口腔里面将颏唇内侧的肉咬住,以控制自己不要没出息的哭出来。 这种时候哭,简直比误会他中毒哭还要更丢脸! 她没说话,萧让尘又道:“近日频频去食肆闹事的人,幕后指使找到了。” “他们的主子,确实乃遐州城内几家酒楼的老板,但那些老板亦是受了夕夜的指派。目的是通过与你结交,从而接近我。” “等我走了,那伙人便不会再继续找你的麻烦。” “往后你好好经营,有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