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岁伊始,城中氛围渐渐回归正轨。 街上行人相较日前稀疏了许多,上工的继续上工,当差的继续当差,得假的仆从婢女们又重新回到了府内。 各铺面的客人已然以肉眼可见的程度骤减。 唯独宋辞的津津食肆,在预热宣传和美食诱惑之下,仍展现着惊人的拢客实力。 辰时四刻,从朱雀大街的起首遥望过去,人烟罕见。唯有一团残破的边角布料,正随冬末的寒风起舞,打着旋儿横绕飞远。 食肆门前,一半食客闻讯早早赶来,另一半则本着凑热闹的心理,见此处嘈杂凑个热闹……总之是将路段围得水泄不通。 前堂内依旧照老规矩,端坐着数十宾客,就近观礼。 看身型样貌,与上次火锅场有半数相同,想来是已经摸清了规律,记住日子和时辰,抢了个最头前。 自古有人的地方,就不缺言谈。上次是,这次也是。 众宾客无论凑得近的,还是站的远的,见到堂中那口翻涌的油锅,以及宋辞的架势,皆忍不住私下里交头接耳。 “安兄,依你瞧,今天这闹的又是什么新花样?” 年轻男子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一只掌心虚握扶手,另只用肘拄着,手托腮道:“八成是巨胜奴、见风消之类的吧。近些年炸食也翻腾不出什么新花样,左不过是些点心。” “是是,安兄说的极对!油炸嘛,只能是些零散小食,登不得台面的,难道还能当主菜不成?” “安公子真是厉害!这厨娘都还没制出来呢,就全被公子您给看穿了!” “都说这食肆的掌柜厨艺精绝,闻名二州……依我看,造势颇凶,后劲不足,倒也无以为虑。” 被同行几人众星捧月的年轻男子垂眸,淡淡勾起一侧嘴角,手指敲打扶手边缘:“诶,起了个大早,兴师动众的……看样子是白来了。” “宋掌柜……”他低沉的轻音很快便掩盖在油锅的噼啪声,与周遭议论的嘈杂声里。抬眸,盯紧那道声音,他以仅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念道:“你让我有点失望啊。” 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被压进了众口纷纭当中,不知何时生出,不知何时消止,十余步之外的宋辞自然无从知觉。 她兀自整理着食材,专心致志,静候开场。 将各式肉菜串在竹签上,方向一致排好,色彩缤纷鲜艳,煞是好看。 “瞧这架势,难道她还想炸肉和菜吗?” “胡闹!这些东西炸了能吃吗!”络腮胡前半句声线略高,随后低低压下后半句,凑到年轻男子耳边:“公子,您快看!” 随着下端那人的低呼,用眼色示意,所谓的安公子顺视线望过去,不禁神色一动。 两人从对面不远处的身影上收回视线,彼此交换无声的讯息,皆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果真如此……?” “还真是让我意想不到!”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宋辞默声打开系统录制,用筷子尖沾了些面糊,见水滴状的黄白色面糊在油中瞬间被炸至膨起,漂浮在表面,由此判断火候正适宜。 规规整整串在竹签上的冬菇、菜豆,尖椒包肉、土豆片、鲜肉、香肠等,不裹面衣,按易熟程度的长短排序,前后间隔几分钟,依次下锅。 因为今日她制作的是一人份,食材虽有荤有素,但不至于混杂串味,所以放在一起炸熟。 宋辞想过了,若是以后决定要售卖炸食,她会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