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辞的倾情讲述中,东街的群众们屏住呼吸,安静认真的倾听。 她重新挑起眼眸,视线没有目的性,但又像是对着每一个人:“我承认,瞒着章家换人的事,是宋家做的不对。可这一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早就已经不是宋家的人了,他们的决断我不知情,更做不了主。” “现如今我庶妹已经过门,是要退亲,讨要聘礼,还是将错就错这样过下去,无论怎样都是你们两家的事,不该牵扯到我。” “整件事的过程大概就是这样,希望大家能为我做个主,同时也请章公子高抬贵手,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清澈甜润的余音散尽,围观群众们开始窃窃私语。 “这宋小姐真不容易啊!摊上见钱眼开的父兄也就罢了,偏偏看上她的还是这样一个男人。” “就是,都服毒了,那得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呐!” “真是胡闹!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怎能随意寻死?况且自古女子的姻亲,哪个不是听由家中的意思?现在居然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一心人?真不害臊!” “章家在咱们当地好歹算得上富庶大户,下面良田商铺不计其数。以她的身家背景,进门就是嫡子发妻,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嗐,男人嘛,但凡有点钱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何况人家商贾大家的嫡子。给了她个堂堂正正的名分,平时脸面上过得去,其余在家门外如何,就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对啊,我寻思也不是当街唐突非礼,掳去占点便宜扔掉算完。这名正言顺的娶妻,还是她家八百辈子都攀不上的泼天富贵,有啥不乐意的呢?装什么贞洁烈女……” 人多嘴杂时,言论有好自然也有坏。 起初替她说话的是些女子,感同身受之下顺嘴表示同情。后来几个顽固不化的中年男人站出来反驳,并抨击宋辞,将那股轻狂自负彰显到淋漓尽致。 说着说着,某些不知所谓的女人也跟着批判起来,认为就算是强迫,那也是宋辞的荣幸,反正有权有势就是永恒的真理,远胜所有情感与道德。 宋辞突然感到很委屈。 这种委屈比家人的刻薄还令人伤心,比被当街明抢还令人绝望。 可更多的还是深深的无力,无力于这个时代深入人心的规矩与教条。 若说前面两者虽不容选择,一睁开眼睛就落到了这个家里,但她费尽浑身解数,仍能做出抵抗,离开了家自食其力。 至于后者,古代的封建用了近千年才慢慢松缓、改变,不是靠她或者靠谁的一己之力,就能将其扳正。 尤其她不是这个时代背景下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而是从现代穿越而来。 在平等自由环境下养出的灵魂,见惯了相互尊重,学会了命运由自己主宰,冷不防掉到这里,真的很难再去受这种气。 不过今天这一遭就事论事,宋辞服毒是真,拒亲是真,违背父母意愿也是真……这些都值得某些人以古代思维去唾弃批判。 但事出有因,当设身处地站在她的角度时,哪怕是古代女子,亦有刚烈倔强的,宁可不要荣华富贵,也不想嫁与这样的人家。 “你们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人家宋小姐好歹是嫡女,往后许配人家,甭管贫富,左右都得是个正妻。试问哪家的当家主母愿意自家后院乌七八糟?换你你愿意?” 身边女子立刻接过话茬:“而且以章公子的喜好作风,惹来的还都是些烟花柳巷卖弄风骚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