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葭和承熙出于某种微妙的心理一路追随而去,一进门便听到这句话。 世界仿佛静默了,没有人张口说第一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君无暇抬起毫无血色的脸,眸光被眼帘遮盖。 “你说什么?” 金颜玉眼中盈满泪水,心中是后知后觉的沉痛:“我说,你不是他。” “他很怕冷的。” 无论严寒酷暑,厚衣不离身。但没有此等寒症的人,哪里能在炎热的天气里强行捂着自己。 “就凭这个?”君无暇问道。 “还有伴随他一生的咳疾。” 咳嗽是下意识的行为,根本忍不住,也没法装出来。就像人不会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呼吸,呼吸却一直存在。 自重逢后金颜玉就发现他的咳嗽没有那么严重了,以前经常咳血,如今居然能持续一段时间不发出声音。她原以为是当年的仙丹效果好,如今看来,不过是没法硬装。 “墙外没有爬山虎了。” 他最喜欢坐在院亭里,端着茶欣赏墙头的绿意盎然。 “还有你不喜欢我。” 金颜玉笃定道:“但你一定是与他关系深厚之人,比如说亲兄弟,才能让他放心把家业交给你。” 他沉默着,这次没再否认,深深叹了口气:“你知他为何会有如此严重的寒症么?” “一来是先天不足导致的病症,二则……他八岁那年父亲病逝,孤儿寡母在冬夜被抢夺家业的叔叔伯伯赶出家门。” 寒风彻骨,咳嗽不止,五脏内府深受损耗,注定活不长。 “只因父亲一脉子息单薄,亲戚恶邻欺压稚子,说大房只他一人担不起一族重任,但其实,当年母亲生下的,乃是我们兄弟二人。” 双生胎中,同为兄弟或同为姊妹则视为不详,只能去一留一。 当时两个孩子的先天情况都差不多,便留下了哥哥,把弟弟送到农庄寄养。 原本他连活都不能活,是母亲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哭求着留他一命,从此便在这个大家庭里处处矮一头。 也是哥哥在他六岁之时派人将他偷偷带回来安置别院,还给他认回本家,取了名字。 他说他叫无暇,那幼弟便唤无衣吧。 “君子无暇,岂曰无衣。我的诗书礼仪,一身本事,都是大哥亲手教导。” 君无暇乃是绝顶聪慧之人,自小便有手段,尚在年幼之时便带回了自家胞弟,又在被赶出去之后迅速落脚,去商铺卖米,很快就成了米铺的大老板。 从米铺到酒铺,延伸到各种产业,没过几年,他将君家商铺逼得无路可退,夺回了所有家业。 他同样把亲戚全赶出了家门,哪怕背上世俗中不孝不义的名头,也毫不在意。 可惜这些年里,母亲也因忧思过度身染重疾去世,唯一剩下的亲人只有君无衣了。 他很爱护这个弟弟,但由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名头把他接回来,只好暂时搁置。 在这个过程中,他搬了家,遇到了金颜玉。 金颜玉不想听这些,急急打断他:“那你在这儿,他呢?” 君无衣看着她低声冷笑了起来,眼中是化解不开的怨恨:“你说呢?我君家未过门的嫂子。” “他当然是死了。” 意识到此人非故人的时候,金颜玉便早有预感。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