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惜时所说的不出三日的三日之期,已经过了两日。 那日正厅对峙之后,表面上暂且稳住了颜叔德和颜夫人,私下里他们谈话的内容被下人一传十,十传百,窃窃私语得府上皆知。 大多数人都在打赌会不会有媒人上门跟三小姐提亲,内心隐隐期待看热闹,最好是能看笑话。 就连奶娘和二姐都很担心,只有颜曦依旧每日快快乐乐,撑着下巴等着她与路哥哥下一次的见面。 上次分别之前,路哥哥便说了他第三日会来看她。 至于珠花背后的故事,颜曦睡了一觉之后便觉得没什么了,左看右看半晌,好好收进了袖子里。 第三日,没见着来所谓说亲的媒人,颜府却迎来了意想不到的车队。 是江南郡王的车队。 说起郡王呢,也就是当今圣上同父异母兄长,也就是亲王的嫡次子,受封后特赐封号为江南郡王,以此抬举,那是正儿八经的皇亲。 按理说这样的家世柳城颜家是够不上的,然当年郡王来此地时,与颜家长女云卿一见钟情,情投意合,后来经过一番努力,才成就良缘的。 近几年郡王繁忙,郡王妃回娘家省亲一直是香车宝马,排场很足,却没有丈夫陪伴。 就在今日,郡王却携手郡王妃一同回来了,颜家上下喜不自胜,连忙前去迎接,比起迎接郡王谁还记得一个微不足道的说亲。 只有日常被忽视的颜曦仍在院中好好待着,坐在石桌前数她攒了许久的珠子。 她拨弄着珠子自得其乐,眼前突然出现一串糖葫芦,连忙抬起头,从路惜时手中接过咬了一口,“你不是不让我吃甜的了嘛?” “我看你乖乖等我,奖励你的。”路惜时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的手指拨弄着小珠子,“你在做什么?” 颜曦献宝一样捧起来给他看:“我在数珠子啊!奶娘跟我说,攒够了珠子,就能用线穿起来了!我可以戴在手上,珠花也是这么做出来的!” 路惜时的笑容里有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宠溺,“那我也来看看。” “我自小就爱组装和拆卸一些东西,动手的事最擅长了。”他得瑟地炫耀。 于是,得瑟的他眯着眼睛拿着线,愣是没找到珠子的孔,穿了几次都穿不过去。 “小曦,给我拿盏油灯过来。” 颜曦看了看阳光都要刺到眼睛了,油灯不是晚上才点么?她坐得更挨近了一些,和路惜时一起穿孔。 “……”其实少年只是中二惯了,习惯强行挽尊,他就是以前熬夜做手工熬坏了,眼睛看东西有些模糊。 橘猫无奈摇头:它还以为古人不会近视的。 最终路惜时没有制珠花,而是穿成了手串,戴在了颜曦手上。 颜曦左看右看,笑容让脸颊上的酒窝深深凹陷。 也许只有在这个懵懂的青春年华,少男少女才会为彼此展露出最纯粹的笑容,不需要甜言蜜语,也无须亲密接触,只用看对方一眼,悄悄勾一勾手指,便能引得彼此脸红心跳,含情脉脉。 当然,他能这么闲,也因为有的事已经有人去做了。 郡王和郡王妃回府一趟,和颜家夫妇寒暄半晌,又一同用过了餐食。郡王妃道是自己有些乏了,郡王便让随身丫鬟送她回房歇息。 郡王妃走后,颜叔德暗自搓了搓手,心中忐忑。 他与郡王虽有伦理上的翁婿关系,身份上的差距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