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前,李掌柜在玉宇楼门前翘首以盼,终于等到宫老的车架。在众人焦急且凝重目光下,他们直奔寒竹轩。 叶栩栩开门迎他们入屋,门阖上后,外头的守门的人噤若寒蝉,严阵以待。 谢小容隔着天井张望,默默观察着对面楼上的情况。她眼珠子一转,闪过算计。旋即转身下楼,出了酒楼,七拐八拐走进一条空荡荡的巷子,对着空气道:“我想好了,我接受你的条件。” 一蒙面人兀然出现在她身后,语气粗犷森然:“你倒是机灵。” 谢小容猛地回过身,举止戒备,仍是硬着头皮上前,忿忿道:“我这么喜欢他,可他却处处维护那个女人,甚至要将我赶出酒楼。” 蒙面人道:“早就劝过你,他们男人的情爱最是廉价,倒不如真金白银攥到咱们自己手中,来得更实际、更有保障些!” 谢小容逐渐露出歹毒的目光,忽而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神色一顿,瞪大双眼,打量眼前身长不少于八尺、魁梧粗糙的蒙面人,疑道:“他们男人?你,你不是男的?” 蒙面人语塞,手足无措,即便蒙着脸,即便天色渐暗,也能分明看清,他粗糙黝黑的脸,红了! 沉默一会儿,蒙面人凶巴巴地道:“你听错了。少废话了!把这个下在沈东游的饭食汤药里,只要他吃下,任凭他们请来的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说着,掏出一小包药粉递给谢小容。 谢小容手心里攥了一把汗,颤栗着接过,下定了决心似的,提起口气,道:“除了原先说好的两千两银子,我还要玉宇楼。” 蒙面人冷笑,道:“你比我想象中更贪心。行,我会替你向上面争取,关键是,先把事办好!” 谢小容将药粉揣进身上的小布袋,脸上荡漾着偏执的阴笑,大有病态赌徒在作最终的孤注一掷前的癫狂。 - 寒竹轩里,沈东游、叶栩栩、宫老以及李掌柜围坐几边,一少年正向他们如实叙述了他跟踪谢小容到巷子里的所见所闻。 “为防万一,我趁那谢小容不备,将她兜里的药粉掉包了。”说完,他从腰间掏出一包药粉呈上。 宫老接过,拆开一看,是一些白色粉末。他用银箸沾了一点,放进一小杯茶水里搅匀,粉末迅速化开,银箸变黑。 宫老道:“此乃剧毒。沈飓这老狐狸,这是怕你没死透啊!” 叶栩栩气不打一处来,直骂道:“念在当初谢大夫对我们的帮助,原想着照顾他的孙女,不想却是引狼入室。当初我就不该劝你带她走!” 沈东游安慰道:“栩栩侠义心肠,无需自责。好在发现得及时。”他转而看向面前的少年,问道:“你做得很好,想得也周到。你是玉宇楼的伙计?叫什么名字?” “谢东家夸赞!小的是李掌柜的侄子,也是玉宇楼的伙计,名唤菘蓝。”少年眉眼耿直,说话爽快利落,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叶栩栩莞尔道:“原来是李叔的侄儿,看起来是个聪敏能干的。” 掌柜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颔首道:“东家和姑娘过奖了。这小子是我弟弟的骨肉,只可惜父母都没了,七八岁就跟着我。平日里帮忙跑跑腿打打下手什么的,也还算顶用。” 沈东游垂眸茗茶,淡淡地问道:“身手如何?” 菘蓝懵然望向李掌柜,李掌柜急道:“东家问你话,你看我做甚,还不快回话!” 菘蓝这才答道:“咱们盟中的武功大多失传,小的便上了武当山,学过几年功夫。只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