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黑袍人一顿操作,将盛不明液体的琉璃瓶装好封盖,宝贝似地端放在石案上。又掀翻砸碎其余的瓶瓶罐罐以及提炼毒药的装置。 看样子是要跑路了…… 叶栩栩瑟缩在角落,不漏痕迹地捡了一块碎瓷片,在身后使劲儿地割手上的绳索。 那黑袍人用一把铁锹,将墙上的玄武图腾撬下来,抬到暗井上空,掷了下去,传来“扑通”入水声。 紧跟着,黑袍人看向叶栩栩,开始向她逼近,似乎是轮到她了。 黑袍人每走近一步,叶栩栩的心跳就愈快一拍。她的手在身后挣了挣。不行!还差一点,就差一点! 叶栩栩强装镇定,试图拖延多些时间,“你应该很想知道,我是如何得知你是凶手的吧?”连她自己都听得真切,自己的声线颤栗得厉害。 那黑袍人果然停住,隔着暗井蹲下来,烛火昏暗,兜帽下的阴翳刚好遮掩了他的容貌,只听得阴恻恻的声音:“叶姑娘不妨说说。” 他自认做得天衣无缝,雪城派弟子都快把涟水村翻过来了,都没找到他这间密室。至于冷雪楠之事,连匪尘都没有查出他的隐锋针,这丫头是如何知道与他有关? “你躲在此地偷偷炼毒,通过这口暗井投毒,害死这么多村民,你就不怕夜半冤魂索命吗?”叶栩栩刻意答非所问,好探听更多细节。 “就算这村子都死绝了又如何?几百条贱命而已。能成为魑寒的试毒人,是他们的荣幸!”此话听起来三观尽毁,黑袍人说出口却是“理直气壮”。 “魑寒毒,我暗玄派经典的奇毒啊!若非只是半成品,又在河里稀释了,这场瘟疫可不会现在像般‘温和’。中毒者病症似瘟疫,却会在三日内迅速衰败,药石无医,即便有十个匪尘也救不了!哈哈哈……”邪魅的笑逐渐丧心病狂,形同疯癫。 叶栩栩断定此人是在雪城派潜伏多年的奸细,不仅知道她姓叶,还知道匪尘医术了得。黑袍人的声音耳熟,与过往蛛丝马迹,在脑海中快速拼叠,她心中已有答案。 她冷冷嗤笑道:“杀人?对你来说不是轻而易举?连冷雪楠这等高手你都能悄无声息地杀了,又何必如此费劲炼出此毒呢?” 她略做作地抬眼,环顾四周围,面露嫌弃:“啧啧啧,躲在如此逼仄、潮湿、阴暗的地方,图什么呢?话说暗玄派已经消失了好几十年了吧?听声音,你也已经年迈,还能有机会看到暗玄派东山再起么?” 黑袍人冷哼一声,既自豪又痛惜地慷慨激昂:“我暗玄派毒术天下无敌、江湖至尊!只可惜一场浩劫,同门血脉凋零。这些年我从未停止修习毒术,也一直在寻找失散的同门,只可惜,光有人还不够,我还需要滔天的权势富贵,足以风风光光、重回巅峰的权势富贵,我要让那些忌惮我们的人都俯首敬畏!” 听起来虽是壮志凌云,做的却是为鬼为蜮、丧尽天良的买卖。 叶栩栩道:“噢!所以你替你背后的人办事,事成后,他许你你要的权势富贵!可我还是好奇,这人要魑寒毒做什么?” “你如何知道我是替人办事?”黑袍人癫狂笑意渐渐敛去,他回过神来,阴骘道:“你在套我的话……” “拜托!我都落到你手里了,不过想死得明白点罢了!”叶栩栩翻了翻白眼,看起来像是彻底放弃了挣扎,实际身后捆手的绳子已基本割断。 “你这丫头倒是机灵,就是脾性差了些,否则老夫倒是能考虑收你做徒弟,为我光复暗玄派出份力。”他慢悠悠地准备起身,嘴里嘀咕着:“可惜如今你知道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