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城派历代掌门选举,首先考虑前掌门的后代,若无后代,再择贤能上位。而今最大的争议不过就是冷朔风年纪尚幼,是否另择他人。 鸿雪堂闹哄哄的挤满人,你一言我一语,争相发言。 叶栩栩也挤到人群里,十分费劲地也只占据了一个视角不那么差的位置。 冷望舒已经到了,眉头轻蹙着,冷眼旁观这场纷争。 虽她不参与讨论,却从心底里希望,掌门之位能由武功超群、德才兼备之人担任,如此才能守好雪城派多年基业,并持续发扬光大。而现下年幼的冷朔风显然是担不起的。 冷夫人和冷朔风也已到了,并坐在上首。冷朔风贪玩不懂事,只在玩自己的手;冷夫人倒是云淡风轻,垂着眸,自顾自茗茶,好似并不担心冷朔风不能继任。 她本是娇养在京中的官眷,有个仕途顺遂丞相哥哥,本该匹配官中子弟,却在机缘巧合下结识了江湖人士冷雪楠,从此远离繁华,为爱远嫁。 叶家尊长早逝,哥哥叶丞相便是一家之长。成婚前,哥哥曾劝诫她:“江湖险恶,免不了腥风血雨,冷雪楠虽为一派掌门,终究是不稳妥。” 彼时她不听劝,一头热地扎入爱河,寻死觅活非嫁不可。却未料不过七年,哥哥一语成谶。 掌门之位高权重,竟也护不得自身性命,说没也就没了。令她咣当一下成了年纪轻轻的寡妇。 可悲、可叹、可恨……如今先夫的冤案已了,她也厌倦了这座深夜寂寥的雪城山,对这江湖恩怨、势力牵扯更是唯恐避之不及。 不如听从哥哥安排,携子家去,远离纷争。孩儿有高官舅舅庇护,日后走科举仕途,定然一帆风顺,总好过混迹江湖。什么劳什子掌门,脑袋别裤腰带上战战兢兢过日子,谁爱当谁当去!她只求孩儿朔风平安顺遂,一生无虞。 清长老主持大局:“诸位稍安!” 待熙攘喧嚣渐渐平息下来,清长老义正辞严,道:“诸位有何想法,一个个走上堂前来说。别在底下闹闹哄哄的,也争辩不出个结果来。” 一中年男子一马当先,大摇大摆地走上前,下巴抬得高高的,小三角眼滴溜溜地转,悠悠地说:“诸位!老祖宗的规矩,应由先掌门的后代接任掌门。冷朔风虽年纪尚幼,但也是正经长子,怎么不能接任了啊?” 一年轻弟子站出来,拱手道:“冷朔风仅六岁,门中事务繁多,敢问谢师伯,六岁的掌门如何能处理帮务?” 那位谢师伯整整衣襟,喜形于色,说道:“我们这些做师伯的,自然会照应着,搭把手了!” 另一中年男子嗤笑一声,大步流星迈步上前,揶揄道:“谢师兄这算盘打得可真是响啊!怎么,还想学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吗?” 谢师伯恼羞成怒,指着他骂道:“林运,我何曾说过!休要血口喷人!” 眼见来两人就要打起来,清长老出言调和:“好了好了!诸位都是为了雪城派的兴盛,别伤了和气。” 玄长老咳了一声,说道:“前掌门又不止冷朔风一子,还有个女儿,冷望舒呢!” 众人的目光一时汇聚与冷望舒身上,冷望舒长睫微动,没有吭声。 “雪城派可从未有过女掌门!”那位谢师伯不悦,怪声怪气道。 “从未有过不代表不可以有!”林运负手而立,振振有词,怼得谢师伯哑口无言。 莫长老一直阖眸瞌睡,听到这话才睁眼,目光幽幽地说道:“女子当掌门,江湖上岂不是要笑我雪城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