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低迷,偶有野兽嘶鸣。 马车骤然停止,阮翛然险些被晃倒,不安问道:“出了何事?” 静寂无声,无人应答。 阮翛然壮着胆子,撩开帷幔察看。 空无一人,那名衙役已不知去向。 狼嚎四起,隐隐约约渐闻渐近。 阮翛然花容失色,此地离城中尚远,若折返回围场倒是最快的。 阮翛然撞着胆子,自行驾着马车行向围场。 她心绪不宁,猜测为何如此。是父亲惩戒于她,或是母亲不想她与妹妹争抢此次机会。 可她到了围场外,却被拦住不得入内。围场守卫,有一半是京城来的禁卫军。 如何识得她这个小小的知县千金,更何况之前是以舞女的名义入的围场。 正当她一筹莫展时,瞥见林千帆过来巡视。 “林将军,可否带我入围场?”阮翛然只得央求,这个桀骜不驯的林千帆。 林千帆闻声识人,刻意慢慢悠悠过来,怪声怪气道:“呦,阮大小姐,夜深了,这是去了何处?” 阮翛然屈膝施礼,再次求道:“请,林将军,带我去见我妹妹。” 阮翛然只得搬出阮悠然,毕竟这二人的关系熟络。 林千帆略有迟疑,好歹挥了手命人放行。 一入围场,阮翛然可不愿与林千帆同行。匆忙施礼道谢,抬足疾奔远离。 林千帆望着纤细的背影,冷哼一声:“你倒跑得快,本将军还能吃了你不成。” 阮翛然气喘吁吁回到营帐中,发觉阮悠然着了那件绯色舞衣,神游在外。 阮悠然本便妩媚多姿,这舞衣衬得她魅惑不已。 阮悠然神情恍惚对阮翛然,唤道:“阿姐,我有些怕。” 阮翛然定了定气息,上前握住阮悠然滑嫩的双手,情真意切问道:“你与阿姐说句实话,谁让你如此做的?” 阮悠然委屈回道:“还不是母亲,她说不能将机会白白让给阿姐。即便做不成太子妃,将来太子即位,最不济也能做个妃子。” 阮翛然神色凝重,果然是母亲。其实阮祝颂的夫人是续弦,是原配夫人的亲妹妹。 阮翛然母亲难产而亡,不久父亲便迎娶了田氏为妻。 阮翛然及笄那年,无意中得知并非母亲亲生。而所谓的母亲,则是亲姨母。不过姨母对她甚好,她曾感恩姨母真心待她。 可过两年,阮悠然及笄后一切便变了。此刻阮翛然方明了,姨母明明表面仍对她好,却总让她觉得假惺惺。 说到底,姨母存着私心,是怕她比妹妹嫁得好。 阮翛然稳住心神,郑重其事问道:“悠悠,若你当真不愿,阿姐可帮你。” 阮悠然咬着朱唇,迟疑摇了摇头,又颔首叹道:“其实我也想入宫为妃,只是想到太子那个傻胖子样,便觉得委屈了我,这花容月貌。” 阮翛然哑然失笑,妹妹既愿意她绝不会与对方争抢。 阮悠然回身斟了两杯酒,递与阮翛然撒娇道:“母亲说,酒壮怂人胆,喝了这酒便不会怕了。阿姐,祝妹妹一切顺遂,可好?” 阮翛然接过酒樽,真心真意祝道:“祝妹妹心想事成。” 二人碰杯,阮翛然仰首一饮而尽。 阮悠然闻了闻酒味,皱鼻嫌弃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