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关于国公府,还有鲁大壮,他是怎么知道的?”夏绮边走边问。 “方才老爷说他是靖丰侯府二爷……”松月忽然转头看她,“那不就是任侯爷的胞弟,皇城里大名远扬的任景云,任二爷?” “……姓倒是对上了。”夏绮稍一思忖,“松月,你知道他?” “太太,皇城里,论吃喝玩乐,东游西荡,这位爷要是自称第二的话,那没人敢称第一。” 夏绮仔细想了想,确实没怎么听说过这人。 松月见她不说话,又道:“据说,任二爷之前一直在边关军中,后来受了点伤,就回了皇城,那时太太已经嫁入国公府了,不知道也正常。” 夏绮点头,记起那次去广运坊,“那怪不得能在赌坊里混得开,连那些伙计都不敢违逆他。” 还有那一身登徒子的做派…… 待两人走进云青院,迎面而来的尽是一片盎然葱笼。母亲生前喜爱莳花弄草,院子里便栽种了许多植物,一年四季都别有生趣。 “看来是老爷命人打理了。”松月四下张望,这花那草都还在原处,同印象里一样茂盛。 夏绮默然不语,父亲固然有心,没让这院子荒芜下去,仍是处处绽放着生机,却让她恍惚了一瞬,好像母亲还在这院中,拿着木杓,从桶里舀起水,仔细地洒在花畦里…… “……太太,”松月见她眼眶微红,知道她念起旧事,说道,“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太太四处看看吧,我去给太太做些吃食。” 夏绮轻轻点头,踏上小径,凝视着春风里飘展的枝叶花朵,沉浸在浮动的花木清香中,不知不觉,来到屋门前。 她正要推门而入,却忽然想到什么,往院墙边走去。角落的墙上爬满了苍翠的地锦,她拨开巴掌大的叶子,找了找,终于看到了那扇几乎与院墙同色、已经斑驳许多的厚重木门。 当初父亲举家搬来这里时,特意找了风水先生,最后决定将院墙一侧缩进两丈,所余下的空地正好和路边一处野生的园子相连。 母亲后来命人在墙上开了这扇门,时不时也去那园子修剪花木。因这一带住的都是官宦人家,也无人来打扰,偶尔母亲带她出来透气,这也算是两人之间的秘密。 夏绮看着地上翠绿整齐的草坪,还有不远处干净利落的枝桠,心中疑惑骤起。父亲应该不知道这处,那这些本该野生野长的草木,是谁来侍弄的? 她又走了几步,就闻到了那熟悉的香气。早年母亲曾见墙下有棵发蔫的紫藤,就给它浇了水,搭了两根树枝,后来那紫藤就沿树枝爬到了墙上,每年春季盛放时,芬芳馥郁,十分惹人喜爱。 只是在她刚转弯,抬头去看那紫藤时,愣怔片刻。 一支白玉簪将长发松松束起,如藤萝一般的广袖博带,若不细看,怕是一时间还发现不了,这里竟有个人。 听到她的脚步声,那人回过头来,向她展颜一笑。 “……是你?”夏绮从头到脚打量着他,就见一只彩蝶轻飘飘地落在他肩头。 “是我。”任景云低头一礼,端的是名门公子风范。 “你不在宴席上呆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夏绮说完,才发觉语气有点冲,又道,“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任二爷。” “宴席无趣,我想着四处走走,就发现了这处清静地方,也是巧了,会见到你。”他莞尔而笑,神态自若。 “我以为任二爷会急着回去打理赌坊的生意。”夏绮瞥他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