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吕翠双手合十,感叹一声,“潭儿能娶你为妻,是韩家的福气……” 夏绮低下头,不再说话,左右她主意已定,就是把这位子让出去又有何不可,当国公府的掌家人,她已经没有兴趣了。 他日,庆荣公主周采莹一朝诞下子嗣,她就是再费心费力打理府内事务,也不过是个管家婆,为他人作嫁衣裳而已。 一想到她提和离时,韩潭的反应,夏绮直觉也不能和老太太这些府里的长辈提起,他们都是极重面子和声誉的人,断不会同意她自请离去。 她还是要另想办法。 “祖母可还有其他吩咐?” 供桌上,线香顶端如豆的火光,忽明忽暗,引出四散缭绕的烟气,刺得她眼睛有些干涩。 “绮儿,你先回去吧,祖母这儿有些小玩意,稍后让田嬷嬷给你送去。祖母知道你自小也算是鲜衣美食,不见得能看上这些,你就当是祖母一番心意,收下吧。” “谢祖母关爱,孙媳收下便是。” 夏绮临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老太太虔诚地伏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那头白发,比上次过年见到时,似乎又多了些。 当她回到锦光院时,松月也已经回来了。 “太太,我刚到府门口时,门房给了我一封信,说是寄给太太的。”松月把信递给夏绮。 夏绮接过米黄的信封,心中正疑惑,就见正中的红条上确实写着她的名字,而左下角只留了“兴和寄”三个字,簪花小楷写成,十分匀称细巧。 “竟是舅父家的表弟。”夏绮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忙拆开书信来看。 “原来兴和表弟中了举人,来皇城参加春闱了。”夏绮笑道,“舅父盼了那么多年,幸好几个表兄弟里,总算出了一个读书人。” “我记得兴和少爷年幼时,夫子就说他是块读书的料,现在一看,果然不假。”松月在一旁称赞道。 “嗯,自母亲去世后,我同舅父、表哥相见的次数寥寥无几,也就是能趁着他们来皇城谈生意的时候,见上几面,现在也不知道兴和长成什么样了。” “说起来,他只比我小一岁,也不知道成家了没,是不是一个人来的?”夏绮把书信收好,“他又不写地址,我连给他回信,都不知道往哪寄。” “太太,兴和少爷怕是不想让你挂心,再说,老爷主掌礼部,太太又在国公府,大概他是想多准备一番,再登门拜访吧。“ “也对,还是让他先安心会试吧。“夏绮坐到桌旁,呷了几口茶,就见田嬷嬷出现在门口,而她身后跟着一个丫头,手里端着一个黑底红纹的髤漆木箱。 “世子夫人,这是老太太送给您的。” 夏绮起身低头一礼,“多谢祖母,有劳田嬷嬷。” 松月接过木箱,放到桌上,仔细打开箱盖,夏绮扫了一眼,对着田嬷嬷略一低头:“请田嬷嬷转告祖母,孙媳会把她的话记在心里,愿她老人家福寿安康。” “世子夫人放心。”田嬷嬷笑了笑,就带着丫头走了。 “太太,老夫人怎么忽然给您送了这么多红货过来?我听说,老夫人是郡主之女,送给太太这些,怕不是把压箱底的都拿出来了?”松月啧啧称奇。 “你也说了,祖母是郡主之女,又怎么会只有这些,”夏绮嗔她一眼,“之前祖母让我去莲心院,和我聊了半晌,说要送我的。” “那老夫人和太太聊的是……”松月不确定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