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船家唱起悠扬的淮水小调。 赵云笙双手后撑在船边,仰起头看着星空,水面吹来的风凉凉的,舒服地她闭上眼。 “船家唱的什么小曲,我只听得什么什么娘子”。 沈知棠低头笑道,“船家是扬州人,他唱的是一支小娘子爱慕俊俏郎君的曲子”。 “怪不得我听不懂,原是扬州人,上京城内各地人都有,他们的地方话我多少都能听懂一点”。 赵云笙直起身子,“可就是这江南一带,地方话走出一庄便变一个样子,难懂得很”。 明乔来了兴趣,“这么说,你连西域话都听得懂了?” 赵云笙歪头,“那是自然,我自幼随爹娘在边陲长大,十岁那年我爹娘应召入京,才在上京定下来”。 “大梁边境辽阔,除了挨着图伯特一个大国,还有许多西域小国,每逢互市开放的时节,他们就赶着骆驼来了”。 “只听骆驼脖子上的铃铛响,我就知道是那支商队。” 沈知棠晃着酒壶,放在小炉子上慢慢烤炙,“绿蚁酒,来一杯?” 赵云笙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却回味了半晌。 沈知棠问,“相比西域的马奶酒,如何?” 赵云笙转动着酒杯,“烈性不如马奶酒,醇厚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知棠只微微一笑,继续煮酒,明乔在船边欣赏夜景,赵云笙则抬头数星星,三人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船家又唱起小调。 赵云笙小声嘀咕了一句,“总是这些情情爱爱,烦不烦”。 仿佛触动了沈知棠,她抬起头似是自言自语,“女子若是只甘心困于情爱,属实悲哀”。 “是悲哀至极”,明乔接过话 ,”如今的三纲五常,条条框框无不是在约束女子,对男子却是劝谏,这不公平“。 “那些话本都是他们编织的谎言,女子不是只知情爱,只是处处都是针对女子的言论,纵使胸中有墨,我们也无处施展“。 赵云笙啧了声,“说得好,说得对!" “我曾在边境见过大漠也见过雪山,更动过刀枪杀过敌人,可着若是让上京城人知道了,只会说我嫁不出去。“ “我不愿干坐着等嫁人,我要和我爹娘我哥哥一样上战场,古时候的女将军多的是,如今多我一个又如何?“ 她早就郁闷多时了,自打来了上京,是没有风沙肆虐,也无敌人来犯,还好玩,可她总是梦到战场。 “对“,沈知棠捏拳道,”古时也有女将军,凭什么我们不能做,那些老迂腐实在是可恨“。 “日后,若我能做女官,定要做一个清廉的好官“。 赵云笙冲到船头,大吼道 ,“我要做大将军!我要做大梁的大将军!横扫千军!" 沈知棠也跟着发泄,“我要做一个好官,洗净天下冤屈!” 整个河道都飘着两人的声音,喊累了,赵云笙跌坐在船头,将马尾甩到脑后。 “明乔,你日后想做什么?你可别告诉我你要嫁人啊,我不会祝福你的”。 明乔笑着说,似玩笑似真心道,“你们都要做大逆不道的事,没人为你们开路怎么行,我日后,便做那位高权重之人”。 沈知棠扔给她一只荷包,“好啊,那我们就说好了,她是女将军,我是女官,收了我的荷包便是契约已成,不准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