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打了个呵欠,掀开帘子。窗外黑乎乎一片,天还未亮。
此时已经进入九月份,暑热渐退,夜里的风有秋日的气息。浅淡的凉风吹拂着她的额发,她拨弄额发时,指尖碰触到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摸摸□□,她吐出一口气。
燕州离边关近,如果日夜兼程坐马车,从燕州到边关,大约有四五日路程。再从边关到高昌,差不多有近半月路程。她有二十日的时间可以逃跑。
但这是在日夜兼程,不停歇的情况下。路途中间肯定会有停歇,马车不可能一直跑,所以,她不止有二十日的时间可以逃走。她有更多的时间。
晨光熹微时,半梦半醒的沈秀被马车颠簸醒。此时马车已进入崎岖的山道,路面不怎么平整。
她瞧着十八弯一样绕的山路,期盼这路能更崎岖更绕一些。这样就能拖延时间,就能多给她一些时间找机会逃跑。
马车停在溪边,沈秀取下人.皮.面.具,捧起溪水,用凉水拍自己的脸。洗漱一番后,她重新戴上面具。
对面溪边有小鹿在喝水。她望着可爱的小鹿,压抑紧绷的精神稍微松缓下来。
吃过早食,谢扶光取出男子穿的衣衫,让她穿上。她接过衣裳,见他没有要避开的意思,她咳了下,示意他出去。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逡巡一圈后,下了马车。
换上男装,头发绑成高马尾后,沈秀望了望前方的路,又在心里祈祷前面的路能更烂一些。
“下来。”谢扶光敲车厢。她立刻下车。
见他身上挎着包袱,她不解,“这是要做什么?”
他没有回她,只道:“过来。”
她走近,他搂住她的腰,将她怀里一带。
“你干什么!”她推他。
谢扶光握着她的腰,漆黑的眼里又泛出一丝奇异的光彩,他右眉单挑,手指捏了一下她的腰。
又捏了几下后,他收紧五指,将沈秀的腰握进掌心里。一点一点收紧力道,似要把她的腰吞进掌心里,融进指骨里。
她疼地闷哼一声。听到她闷哼,谢扶光微微松手。再次将她搂紧怀里,脚尖点地,跃身而起。
失重感席卷而来时,沈秀神识暂停一瞬。缓冲过来时,便看到身下往后退的山峰。
她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不坐马车了吗?”
“马车太慢。”谢扶光往前飞着,波浪一样的长卷发在肩后漂浮,宛若在肩后抛出了一段柔亮墨黑的绸布。
用轻功飞直线距离,不用绕路,沈秀抿唇,她先前还希望能拖延拖延时间,这会子怕是拖延不了,反而还要缩短时间了。
不过她现在已经没心思想这些,她只担心她会摔下去,她的嘴唇不受控制地拉扯着,“谢扶光……谢公子,您千万别把我摔下去了,摔下去肉摔烂了,就、就更不好吃了。”
说着她抱紧他,生怕他手滑,不小心将她摔了下去。他的身体微微凉,带着血
腥味的花香直冲鼻腔,
她不禁屏息。
谢扶光低垂眼帘,
看了看抱紧他的沈秀。
感受着她紧紧的拥抱,他歪头,唇畔间划过一丝愉悦。他想要沈秀抱得再紧一些。
他松开手。
发现他松了手,沈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狠狠地,死死地抱紧他,“谢公子!肉摔烂了会不好吃的!”
谢扶光笑起来,笑容若未融化的春雪一般温柔,动作却像恶魔一样残忍。他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从他腰上掰下来。
她飞速往下坠落。
“啊啊啊啊!”她尖叫着,耳边是呼啸的风。
让人窒息的坠落感铺天盖地淹没过来,她以为自己会摔得四分五裂,粉身碎骨时,一只手将她的腰揽了过去。
是谢扶光。他重新将她搂进了怀里。她迅速抱住谢扶光,唯恐再次被他摔下去,她用力抱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