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弈出了行宫返回客栈没几天,就带上他的侍童出门了。 他出去很显眼,在咸阳城内是遮挡不住的,只要有人的地方都能瞧见他,秦王就算不刻意派人跟着,也能知晓他的每个行踪。 秦王这几天就在行宫打发时间,总归是要调养,所以拖着拖着干脆连朝都不想上了,不上朝就不会听一群与他不合心的老大臣唠叨,不上朝就听不见众人在那弹劾,说那太后先王以及成蛟的事情该如何如何。 这么多人关心太后先王成蛟,没人关心他,所以他厌恶了,心里不平衡,也想出宫在外搞点事做。 这第一步的借口就是他病了,需要请像扁鹊在世那般的神医相救,于是他把徐弈请来了,就等着消息渐渐传出去,看他那些朝臣的反应。 他想徐弈初来乍到,在咸阳城内又不熟识多少人,能往何处翻阅药典,便满怀期待的等着赵高来报。 徐弈车马使向了相国府,三番五次的让童子上门求见,相国府的人皆一一拒绝了他,可等到第二天,徐弈徒步来,只与管家低声附耳说了一句话,那管家就惶惶恐恐地开门去请相国了。 吕不韦亲自笑面春风的来迎徐弈进去,两人在府外絮叨了很久,一副多年未见面的同乡似的,惹来旁人驻足羡慕。 这事很快就传到了秦王那里,秦王翻看竹简的手一顿,皱眉不对道:“怎就跑仲父那里翻阅药典去了?” 赵高也很纳闷的挠头道:“我看相国还跟徐公子挺熟来着,足足在府外唠家常唠了半个时辰。” “咦……”秦王板脸怪叫了一声,扔掉手中竹简道:“两人还干什么了。” 赵高说是嫌府外聊得不够,站着太累,不痛快,相国就请徐公子进去府内上座,相携愉快的喷嗑去了。 “咦,然后呢?”秦王又是皱眉一阵唏嘘。 “然后?”赵高神情一愣,似也唏嘘道:“然后就是在里面聊得天花乱坠,直到傍晚才出来。”至于两人在府内到底聊了些什么,赵高表示这他就不知道了。 秦王烦躁挥挥手道:“知道了知道了。”催赵高下去,再去打探,蓦地又在嘴里叨咕一句,“这一老一小的,有什么好凑在一块闲聊的。”情绪似乎很不满意。 他没想徐弈会去了相国府,相国还跑出热情的招待了他,这很诡异,很反常,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的情绪打乱了,都怨相国,抱怨仲父为何要出来招待徐弈。 秦王郁闷得过了一天,早上听闻徐弈来看他的时候,神情抖擞,他觉着能闹事了,马上就会有人跑来关心他,催他回宫处理政务。 徐弈隔着几天见到他,神情态度与第一见没什么不同,依旧冷冷淡淡的,不过他说已经有些眉目,可以对他下手治疗病情了。 秦王装作不知道他去相国府的样子迷惑道:“这才不到宽限时期的一半你就有眉目了?看病不是要先看人看诊的吗?”秦王想他连自己的手都没摸过,脉象也没看过,唯一的伤口还是他硬逼着他瞅两下的,这又隔了几日,看都没看,就有依据了?这也太神奇了。 不过,他从没信任过徐弈就是了,请他来也只是另有一番打算。 但是徐弈暂时不会害他,他倒是肯定的。 徐弈没有隐瞒欺骗道:“我去了一趟相国府。” 这正是秦王想听得,挑眉问他,“哦?徐公子认识寡人仲父?” 徐弈见他那么感兴趣的样子,不瞒他说道:“我与你仲父是旧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