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该习惯的,自己从来只是这于家的外人。 他一个于家隔了八百个弯的同宗庶子,要不是于家三房家主突然去世,三房主母又需要一个带着点自家那边血亲的继子,如何都轮不上他。 能进来这于家主院,入上于家嫡系族谱,别人都要羡慕死,自己应该知足。 主母疏离、受人欺负、冷嘲热讽都应该习惯。 反正在自家时过的也是这种日子。 他生来便是天煞孤星,活该无亲无故。 于铭这点冷漠根本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他闷着头就往外走,于铭却叫住他:“你站住。” 他一顿,没回头,胸口不断起伏,咬着牙忍了又忍。 火气迸发! 他猛地回头冲着她喊:“怎么,你还要让于常咬回去不成?” 他冷笑连连:“他敢咬,我就敢撕烂他的嘴。” 我忍个鸟,忍个屁! 你敢不认我还帮别人,我就打他! 那张黝黑瘦削的脸上满是怒气,一双眼仿佛能喷出火来。 于铭却没动怒。 她黝黑的双眼看了他一眼,又转头淡淡看着于常等人:“给他道歉。” 那群人一愣。 于常更是不满:“长兄,是他咬的我!” 于铭却声音清漠:“于家族规首条,不得内斗,况你们以多欺少,送戒律堂都够了。” 戒律堂三个字,足以让一群少年白了脸。 于家戒律堂,从来不是摆设,哪怕族长也不能将罚进戒律堂都人放出来。 那是进去就要掉一层皮的地儿。 于常等人虽没进去过,但对戒律堂也是因有余悸的很。 何况对于于铭,他们哪个心里不是又敬又怕。 这可是让他们于家一族享誉吴国的长兄啊。 他们从小听着他的优秀长大,本该嫉恨。 可那点微妙心思,在这次归来都被尘封。 这般闪耀灼灼的人是他们的长兄,他们只觉欣喜若狂。 所以对着难得和他们说话的于铭,也不想让她生厌,几人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给于叶道了歉。 于叶呆楞的受完平生第一次歉,等几人离开,还手足无措看着于铭。 于铭看着刚还一副恨不得怼天怼地的人,现在却这副别扭样子,她心里觉得有趣。 但她心思深沉,面上依旧如常,只递给他一盒药膏:“记得擦药,能躲就躲,别傻傻的和别人斗狠。” “总会有斗不过的。” 于叶愣住,这种关心的话,从未有人对他说过。 他脑子肯定有病才觉得于铭关心他! 后几日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原谅她,再找她看看。 找了半天终于在回廊上遇到,他激动的上前,还没等他打招呼,就见对方视若无睹的从他跟前走过。 她肯定是有眼疾! 肯定是! 必然是! 他气的嘴唇都抖了抖。 却不知哪里来的反骨劲儿,他单方面决定和她杠上了! 他隔三差五就往以往视同洪水猛兽的主院跑。 可不管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