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是愈发烦闷,只恨不得给这躺在榻上之人几脚。 谁还给他热酒擦身,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行动上倒是乖觉,拈起帕子浸在那热酒里面。 先是小心翼翼地给这人褪去了上衣,虽说是□□着身子,她倒是不似寻常女儿家一般,看着男人光个身子就面红耳赤。 反倒发挥自己那钻研机关术的精神,极为认真的思考起来,为何这热酒擦身可降下高热。 她粗粗擦了个上半身,瞟向这人腰腹下移处,不自觉撇开了眼。 爹爹说了非礼勿视,女孩如此,其实男孩儿应当亦是如此,爹爹的想法与世人似乎都有些不一样,不过感觉爹爹的想法貌似更合仁道。 忙活了一阵子,这人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季芙强打着精神,倚瘫在床榻栏杆处,生出一种吾命休矣之感,明明自个都已经很疲乏了,还得不停干活,整夜都合不上眼,若是伺候得不好,还得吃板子。 简直是比话本里被抓去修城墙的苦役还命苦。 她这眼睑宛若重似千斤,时不时阖上,时不时又虚开一道缝,看榻上那人高热可是退下了,困酣娇眼,欲开还闭。 直至嘭一声碰上檀木雕栏,才霎时惊醒,揉了揉被撞疼的后脑勺,探手去摸小暴君的额处。 !!! 适才擦了热酒,还是这么发热,沈宴迟若是烧坏脑子,变成傻子......突然又觉,也不是不行,变成傻子也好,稚子童心,总不会太坏。 只是如此一来,那她指定是吃不了兜着走,还有季萝,季萝待她可谓炙诚,拳拳一片爱护之心。 况且好好一人,她也下不去手,至少目前,她真真儿瞧不出来这人会变得很坏很坏......终是绝了让这厮变傻子的心思,只是这高热如何降不下来,是这酒,不够热?亦或她这力道不对? 苦思良久,她决定换个使得上力气的帕子,再将那酒烧热了试上一试。 她一路哒哒哒小跑到太子专属小厨房,迎门迈脚进去就瞧见长顺大总管在煎药,脑袋歪歪斜斜,半阖的眸子可瞧出,大总管今日定是也累得不行。 随即又瞧见大总管狠狠揪了自个大腿根子一下,继而啪啪敞亮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刮子,瞪圆了眼睛盯着药罐。 季芙惊诧咂舌腹诽,不至于吧!!!这药本就煎得慢,打个盹倒也还好说,大总管为何如此自虐己身! 如此忠心,那暴君昏躺在榻上也瞧不见啊,长顺公公,是奴婢错怪你了,看来你并非是特地给奴婢穿小鞋,瞧您这模样,想来对暴君是十分真心。 为了不惊吵到大总管,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拿起那放在一旁的麻布帕子,心道这帕子,擦碗擦罐都使得上劲儿,她待会儿烧好了热酒,好好给沈宴迟擦一擦。 只盼这人早些将高热降下来,她也好趁着天儿还没彻底亮堂,睡个囫囵觉儿。 不料长顺虽然疲惫异常,但是仍旧十分机敏,这东宫看似风平浪静,几位皇子之间也是兄友弟恭,实则暗下早就波诡云谲,争端不休,哪怕殿下一再让步,其他人却是步步紧逼。 殿下不肯将人想到最坏处,他长顺却不同,自幼进宫受尽苦楚,心知,人心是最为可怖之物,天子无父子,更无手足,先君臣,后再是骨肉血亲。 那年他才不过十二,在被那贤妃宫中的老太监□□之时,殿下如天神菩萨一般降临救他出火海,自此他便祖坟冒青烟,跟在了殿下身边当差。 殿下宽厚,还许他识字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