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出意外,殿下便大好了,余下的只是皮外伤。药呢,老夫与诸位同僚再斟酌几许,写出个方子,姑娘你再叫人按着方子拿药,九碗水煎成一碗。” 那太医心下已当季芙是太子没有名分的姬妾,继续鼓励道: “若是常人只怕早已殒命,好在太子殿下常年习武,身子骨根底在,现下只是因着伤口脓血作恶,有些高热,已是万幸,长顺公公留姑娘你在这儿,想必是叫姑娘照料太子殿下,老夫也听闻姑娘今日舍命去寻太子殿下,应是有情谊在,这次想必姑娘能得偿所愿了。” 她讷讷地接过那方子,有些不知所措,这些太医都是高人呐,说话做事高深莫测,除了煎药和热酒擦身,其余的她是一个字都没听明白。 接着几位太医便鱼贯而出离开了寝殿,独留她一个人在殿中,许是觉得有些疑惑,她步履匆匆去找长顺了。 长顺原是在安排殿中人手,因着沈宴迟遇险一事,整个宫里都乱作一团,皇后娘娘也派了贴身嬷嬷过来。 圣上也使了身边的张公公过来,还有什么林贵妃、大皇子、二公主都是遣了人来的,都得使人应付着,他一个人哪里有三头六臂应付这么多人。 这哪里是来问候殿下安危,简直是来添乱的。 见几位太医出了寝殿,他慌忙快步上前焦急问道: “几位太医,太子殿下可是无恙?” 他这厢是忙得满头大汗,又是急啊。 “公公,我等方才诊脉,皆以为太子殿下虽看似凶险,实则并无性命之虞,亦施了针,太子殿下已然稳定了伤势,只需悉心照料即可,药方已然备下,叫适才哪位殿下的贴身婢女煎好了服下,想来不出一月便能痊愈。” “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杂家了,要是殿下有个好歹,我们这些做奴婢真真儿是,万死难辞其咎。” 长顺抚着胸口,长叹一口气。 “有劳诸位太医了,小六子,赶紧替杂家送送几位大人。” 长顺陪着笑脸,一边往太医手里塞金裸子,一边唤来自己的干儿子,叫他替自个送送几位太医,他现下是实在走不开。 他陪送至正殿门口,便回了这处。 “总管,刚才那几位太医说......” “杂家知晓,还不敢赶紧去给殿下煎药,若不是想着殿下醒来必会问起与你之事,杂家怎的会留你这么个笨手笨脚,呆头呆脑的在寝殿伺候。” “是,大总管,奴婢知晓了。” 无端被人一阵说教,原是该不痛快了,只是现下已是子时,她实在是强打着精神听差了,盼着早早把差事做了,回去歇息。 她昏昏沉沉地往小厨房走去,又兀地被叫住。 “行了,行了,你回来,杂家亲自去煎药,你留在这儿照看殿下,适才几位太医的嘱咐可是记牢了,若是出了岔子,你跟你姐姐十条脑袋都不够砍得,可给杂家仔细着点。” 见她睡眼惺忪,宛若随时要昏睡过去,长顺实在不放心她去煎药,待会儿指不定煎成什么样子。 说罢,长顺便抓过方子风风火火的去拿药煎药了。 ”大总管,总管!长顺公公,哎,等等,等等......奴婢还有话没说完...呢。” 寝殿外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阴沉沉的夜色闪烁着银色光束,狂风骤起。 她追着出去想说殿中人手不够,不曾想人已经走远,为被这风刮地呼啸作响的满庭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