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可知道近日朝中有何大事发生?” 她话题转的太过生硬,秦大夫笑笑,也没点破,继而道:“有,今早你还昏睡着,王爷便去上朝了……” 彼时天色骤变,风起云涌。 - 那朱红宫墙仿佛一座牢笼,令深处其中之人,皆不得脱困。 巍峨大殿之上,气氛沉重。 顾晚舟眸中之色深如潭水,闪着锋利寒光,鹰隼般的眸子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隐隐发笑,是嘲讽还是无力? 是痛心疾首还是无可奈何? 就在这前不久,他听着那人汇报:“如今,祁国要求和谈,这于我们而言是利大于弊啊!” 顾晚舟仿佛听到了一场天大的笑话:“荒唐!若是和谈,这是置那些至今还驻守在北崇的将士于何地,北崇关的百姓被祁寇迫害,弄的家不成家,谁又能给他们一个公道?” “难道就要因为一个城池里的百姓而置黎明苍生于不顾吗?” 顾晚舟怒极,瞪向那人:“你……” “够了!”龙座上的男人不耐的看着底下众人,锐利的眸子扫过,落在一人身上:“若是和谈,他们开出的条件呢?” 那人瞥了眼顾晚舟,恭敬道:“禀圣上,祁国只要求我们将常临六洲让给他们,以六座城池换得大陵百年安稳……这是唯一的方法。” “荒谬!” 顾晚舟拳头紧握,看着进言之人,若能动手,想必他已经将此人凌迟无数次了。 他的眸子转向上座之人,恭敬长揖:“父皇,儿臣与祁军交战多年,他们狼子野心,意图侵吞我大陵,无奈兵力不足,加之侵入中原须得天时地利人和,而常临虽不富裕,却是兵家必争之地,其地势优越,倘若真将常临六洲割让于祁寇,无异于是大开国门,他日若有异心,便可直指京都。” 圣上眼睛微眯,闪着异样的光。 顾衍之看向端王,浅笑一声:“三弟这话就有些危言耸听了,在场武将谁没有带兵打过仗,更何况我们既能打赢一次,就能打赢第二次,再不济,这不是还有你在吗?” 顾晚舟已然控制不住心中怒火,阖上眸子,喘了口气,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冷静! “圣上,臣认为端王所言有理,常临六洲绝不可让,别说此时大祁是否是真心想与我国交好还未可知,若是让他们尝到了甜头,真以为我们怕了他们,他日若想突袭,便简单多了。” 又有一臣子出来发言,一副自视甚高的模样,一甩衣袖道:“安平王莫不是久未上战场,怂了吧?区区常临六洲,于我泱泱大国有何不可?” “圣上,现如今国库空虚,灾民甚多,倘若出兵,劳民伤财不说,恐会令更多百姓流离失所,于情于理,实在不宜出兵,臣同意与祁议和,望圣上三思。” 此言一出,纷纷有大臣俯身跪地。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等附议。” 顾晚舟看着这些人,这些自诩国之栋梁,朝廷之中流砥柱,竟是这般令人作呕之态! 究竟是心寒还是心力交瘁? 底下俯跪的每一个人求得都是以割地换取的和平。 他曾亲眼见到自己的兄弟、袍泽为守卫疆土而倒下,他们个个都曾倾尽全力,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们也撑着、等着援军到来…… 可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