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道,“早点查完,早点回去休息。” 夜深了。 白日里柔软怡人的山风,在晚上换了副恶劣的面孔,它肆无忌惮地呼啸着吹过山间,带起草木们“哗啦啦”的低声抱怨。 但那条溪流却始终如一,它依旧平缓温和的流淌着,淅淅沥沥的水声规律而柔和。 诸葛玉举着火折子在溪边扫视一周,并未发现任何不妥。 她正要继续顺着溪流上山,目光却蓦然在离溪流有些偏远的一处顿住。 那里,有几个陌生且新鲜的印记。 诸葛玉眉头一皱,快步走到那处,蹲下,就着火折子的微光细细打量。 约莫七八寸的样子。 看着像是一个成年男子的脚印。 他们白日经过此地时,并没有看见这个脚印,也就是说,有人在他们之后,路过了此处。 她沿着这脚印一路向前,最终,在脚印消失处,发现了一条被人踩踏出的狭窄小路。 这儿经常有人来吗? 诸葛玉神色凝重了起来,她将背后的寒泉拔出,放轻了步伐,警惕地顺着小路继续上山。 这条小路并不曲折蜿蜒,而是笔直地通往山顶。 拨开小路尽头那几棵矮小茂盛的灌木,眼前豁然开朗,此处竟有一座立于悬崖边的亭子。 亭中点了盏昏暗的油灯,微弱的火苗在阵阵山风不断地吹拂中忽明忽暗地闪着,但亭中那一高一矮的两道人影似乎并不介意,他们凑在一处,低声交谈着些什么。 诸葛玉屏住呼吸,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隐蔽了身形,缓步凑近亭子。 那交谈声渐渐清晰起来。 “……从哪来的消息?” “还能是哪?老地方呗,那阴毒的老蝎子就一直没安分过……沾谁谁倒霉。” “唉,这世道开始乱喽,也不知还能再维持几年……” “早就乱了,这几年一直都是表面的安稳……” “别的不说,今年出的事还不够多吗?” “你看那诸葛,还不是说没就没了……” 诸葛?果然是与我家有关!诸葛玉瞳孔猛地一缩,攥紧了手中握着的寒泉刀柄,用力地像是要将其嵌入掌心的血肉之中。 亭内的两人却一无所觉,他们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一时竟相顾无言。 “诸葛……真的没了?” 过了好一会,那矮子缓缓开口问道。 “真没了,”高个子叹息,“一把大火,烧得一干二净。” 说到此处,两人又是长长的一声叹息。 “不是说,诸葛家那个特别厉害的幺女逃了吗?” “就算再厉害,又能逃到哪去啊?”高个子叹息道,“你又不是没见那铺天盖地的暗卫追兵,我光瞧着,都觉得瘆人。”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事牵连上了吧?” “嘘。”矮子连忙制止。 “什么那事?不能说,不能说。”他纬莫如深,“这事绝不可和任何人提起。” 亭外的诸葛玉听到此处,却是再也按耐不住了,她一跃而起,不过须臾便奔至亭中,扬起手中的寒泉,向那矮子的脖颈狠狠劈去。 “我倒要听听,这丑事究竟是如何的龌龊不堪,才不可和任何人提起?” “哎!”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