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桃姑娘很给面子的顺着这个话题开展下去。 “俏如来希望我能帮他一点小忙,比如说让他那位不知道有什么目的,看上去似乎只是闲得无聊的师兄找点事做。” 她说的是如此轻描淡写,完全让人想不出,话题中的那两个人各自皆可轻易牵动无数人性命,影响这天下的局势。 “不过他说的太复杂了,或许这是你们师门的通病?多简单的选择,他直接问我更喜欢你们之中的哪个不就得了?” 竹桃这样说着,对着雁王笑弯了眉眼。 “我当然是喜欢你的。” 语气相当诚挚,也可以判断所言的确是真实,笑起来的方式也没什么问题,前提是在有光明照耀的所在这样笑的话。 黑暗似乎可以让一切置身此间之物变一副模样,就如同竹桃脸上的笑容。白衣白发,苍白的如同幽灵。想象一下,在黑暗中,一位两眼血红的幽灵正在对着你笑,笑的充满诚挚与热情。 ……胆子稍微小一点都会被直接吓哭。 当然雁王胆子很大,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受惊,所以他只是一如刚才那样的,充满不屑与讥诮的冷笑。 竹桃并不介意他这个态度,病人嘛,她对病人一向宽容。 所以她只是向黑暗中的大雁走去,顺口问道:“你做事到底有什么目的?” 雁王更为不屑,但显然是喜欢这个话题的,不紧不慢的答:“是谁规定,做事一定要有目的,没有目的,也是一种目的。” 竹桃:“……” 她对默苍离家大徒弟的说话方式有点绝望。 雁王:“你呢?既然你认为做事一定要有目的,你现在的目的又是什么?” 竹桃此时已经走到了雁王面前,在全然的黑暗中,她可以清晰看到雁王,但雁王应该是没办法完全看清她的,这是本质性的不同。 所以竹桃她叹息一般开口。 “想象一下,你在自己的领地过得好好的,突然有外来者闯入,宣称此地是他的归宿,表现的好像他才是此地的本土物种,但事实上,他既不了解此地的气候,也不了解此地的风俗,固然依靠着全神戒备也可以在这里活的很好,但却要时刻警惕,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竹桃姑娘摇头嗟叹,满面尽是惋惜。 “畏惧着此地,也因此认为它是强大的,便以为将自己想象成此地的主人就能让自己变得无懈可击,但实际上,他对此间的畏惧只会先摧折他自己。” 与其说是惋惜,其实又掺杂了丝丝缕缕的别样意味,正如棉絮中的芒针。 “他并不属于这里,或者说他并不适应,但你很喜欢他,打算帮他一把,要么将他推离,让他回到真正属于他的地方,要么将他留下来,让他……如果是你,你会怎样做?” 上官鸿信眯起了眼,但在没有一丝光亮的地方,他的这双眼睛提供不了任何帮助,仅能从其它感知来分辨竹桃的位置。 这让他微妙的感到些不爽,便用更加恶意满满的态度回复:“人总想着替他人做出选择,那是最愚蠢的行为之一。” 竹桃:“……” 你把你师尊骂进去了你知道吗? “哦,看来我的说法太过温和了,那我换个说法……”一丝一缕的愉悦开始从竹桃的声线中浮现出来,“这是我的地盘,对于贸然闯入又妄图以主人自居的傻逼,一脚踹出去比较好对吧?” 这是放飞自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