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顾安再缓过来了。他睁开眼睛,眼前是跃动的火焰,温暖而光明。 动了动身体,才发觉自己是靠在山壁上,背后垫了些干草,倒也不是很难受。 苏暄就睡在一边,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染着血色。 干柴燃烧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总算是不太寂静。 顾安再摸索着挪了过去,想检查一下她的伤势。 “……”但他没想到自己的身体支持不了自己的想法,居然丢人地摔在了地上,“…我伤得有这么重吗?”他低头看了看,偷偷摸摸解开衣服看了一眼。 身上有很多伤口,但都结了痂,痒痒的,是在生长新肉。 “那是灵力耗尽了,所以身体也…咳咳…”他轻声自语道,审视了一□□内的灵力,情况果然不好。 苏暄的手动了动,接着睁开眼,坐起了身:“你醒了?你怎么倒在地上?” “啊…对,你怎么样了?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还是,没有逃出来?”顾安再尴尬地笑了一声,他还是起不来,只能跳过这个话题。 “逃出来了。”苏暄低着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情况。 “我记得,我的意图被看出来了…你替我挡了【有欲】?”顾安再突然脸色大变,抓着她的手,有些紧张地看了看。 “是那条暗红色的蛇吗?”苏暄不敢缩手,只好任由他翻看。 “法阵【血月】的凶险之处就在于‘它’,据传这是一种精神体,【血月】本阵会损害身体,而【有欲】会损害灵魂。”顾安再解释道,“它会侵蚀心灵,让你变成它的奴仆。” “这么可怕?” 顾安再的表情很严肃:“是,所以我们不可能逃得出来。” 苏暄的手抖了一下,缩了回来:“你在怀疑我?” “你身体内没有【有欲】的痕迹,这是我的梦境吧…”顾安再看了她一眼,情绪低落,起身靠回山壁,又在自言自语。 “……”苏暄也看了眼自己的手,被咬伤的那只手后来也被魔族碾碎了骨头,只是在水底被修复了,现在看不出来,“这会是梦境吗…” “不,绝对不是…”那些属于自己的记忆,那些痛楚,绝对不是所谓梦境可以模拟的…对,我曾经学过,有种术法叫做【梦魇术】,梦魇术不可能知道我都不知道的东西! “顾安再…”苏暄抬起头,喊了一声。 但少年没有回应,他歪着头,看起来是睡着了。苏暄泄了气,心说要不等他醒了再说吧,再让他休息会儿。 正要移开眼睛,一丝红光从少年的身上闪开,像是毒蛇的舌芯。 苏暄立刻明白那是什么,那条浑身浴血的蛇:“【有欲】!” 怎么可能,那条蛇明明咬到我了…怎么可能…难道在那个时候有一个梦魇术?不…我确实是被咬了,在那个时候,伤口和权杖之间有力量在流动… 难道有两条【有欲】?一条是法阵内的,一条是权杖里的,魔族从来没有放下警惕心!权杖本身也是法阵的发动器…… 虽然她不清楚【有欲】的具体情况,但刚才听顾安再那么一说,她还是立刻和他商量比较好。 “顾安再,醒一醒。”她伸手推了推少年,“事情不对劲。” 他的衣衫是冰冷的,可是被柴火烘烤着,不可能这么冷。苏暄摸了摸自己的衣服,确定是顾安再不对劲。 她又摸了摸顾安再裸露